雨影阑珊(96)
“遗物?我,我不知道啊……爹爹,阑哥哥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该怎么办啊……”陆曼曼此时才有些慌了,她确实不知那玉坠的来历,否则她也是万万不敢做这种事的。
“算了,你做也做了,改天和你阑哥哥道个歉吧,他性子温和定不会怪罪于你,天晚了,回去睡吧。”
雨影阑跑出尚书府,一路寻着雨影珊的身影,夜了,街上行人寥寥,雨影阑紧攥着那装着破碎玉坠的锦袋焦急地寻觅着,月光洒在身上将他原本就洁白的衣衫染的银白,这银白的身影在夜色中十分显眼,加上他俊朗的脸庞和焦急的神情引得本就不多的行人纷纷侧目。
“雨影阑。”
黑暗的角落将一身玄衣的雨影珊掩藏起来,若她不说话雨影阑还真发现不了那还站着个人。
“怎么一个人在这?雨淋呢?”
“让她先回去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别气了。”
“碎的不是你那块,你当然不气!”雨影珊扭过头去,不想看他。
“我也生气,毕竟是母亲留下的,当初说好你我一人一块,两块能合成一块,希望我们能相敬相爱。”雨影阑拉着雨影珊做到路边石凳上,仰头望着夜空轻声说道。
雨影珊攥紧双手,低头将眼中失落藏于阴影之下,“那这玉坠摔了正好,反正你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相敬相爱了。”
“珊儿……”雨影阑轻轻将手放在雨影珊手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当年真相吗?”
雨影珊将手抽出,让自己挪得离雨影阑远一些,“没有什么真相,你看到的就是真相。”
“珊儿……”雨影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她如此珍视这枚玉坠的模样,她定还是在意母亲,在意自己的,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丫头真的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吗?
“你不愿说那便算了。”轻轻解下颈上玉坠,又将它系在雨影珊的颈上,温柔地看着雨影珊略带讶异的面容。
“你这是做什么?”
“我的这一枚给你,你的这枚给我,你我交换,我会替你好好保管这个锦袋,你也要替我保管好这枚坠子。”雨影阑将锦袋揣进怀中。
“可它已经碎了。”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它修复如初,到时坠子仍是一对,你我也仍如母亲所愿一般,可好?”雨影阑盯着雨影珊的脸,想要知道她的意愿。
雨影珊被他盯得极不自在,腾地一下站起身,转身就逃,“才不好!我走了!”
“路上慢着点。”雨影阑看着雨影珊逃也似的背影不自觉地露出笑来。
之后的两个月雨影珊一直留在京城,雨影阑也时不时地往雨府里面跑,两个人的感情比之以往更深厚了些,陆曼曼看在眼里气在心中,可却碍于之前的错误只能把嫉恨藏在心里,不过雨影珊可不管她对自己是何心思,只要她不来惹自己心烦就谢天谢地了。
夏皇后自那次事情之后也一直没有其他动作,既没找雨影珊的麻烦,又没有特别召见江佑焜,想来她也是放弃了要让雨家和忠亲王府联姻的想法了吧。
“呕——咳咳,呕——”
十八连着七八日每日晨起都要呕上一阵,吃东西也开始怕油怕腻,整个人整日里都恹恹的,江佑焜看出她精神不济,但也没当回事,只当是天气转冷,女子体弱受寒所致,便就让十八这些日子不必再来伺候,等养好了身子再说。
他没在意,可十八身为女子自己身子的变化又怎能注意不到呢?她虽一向葵水不准,可也从没有过两个来月都不来的情况,再加上自己呕吐,嗜睡的症状,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会否是有了身孕。于是在江佑焜给她假的第一日,她便偷偷出了府找了家小医馆。
郎中在十八脉上搭了片刻,便捋着胡子恭喜道:“夫人脉象如珠走盘,是为喜脉,恭喜夫人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您的意思是,我有孩子了……”十八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手脚冰凉,甚至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这个现实。
“师父,您看这位夫人都高兴傻了。”旁边的药童凑到郎中耳边笑道。
“初次有孕都是如此的。”郎中见怪不怪,提笔布了张药方,吩咐药童去抓几副养神安胎的药。
药童办事麻利,噼里啪啦地抽屉响,不消片刻便将药材包好系在一起给十八拿了过去。
“夫人,这个药每日喝三次,五碗水要熬成…哎!夫人你去哪啊!”
十八不等药童说完便放下诊金冲出了医馆,药童看看手里的药又看看自己的师父不明所以地道:“我…没说错话啊……”
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十八一时之间不知因何心中升起浓浓伤感,眼中霎时积满泪水,蹲下身抱住自己啜泣了起来,也顾不得周遭人奇异的目光,只管将心中迷茫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