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弃妇逆袭+番外(77)

作者:樱桃糕

郑衍吊儿郎当地回答,“哪儿过不是过啊。”

对这种回答,方晴不以为意,反正就是顺嘴一问。郑衍从不说自己的家事,这些富贵男女似都有难言之隐。忽的想起自己那黑历史的婚姻,方晴尴尬起来,还真是老鸦落在猪身上——光看见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

却不想“黑猪”以德报怨,表示愿意早起去送方晴,又嘱咐不用提前订车,他开汽车去。

方晴觉得很诧异,脑子里飘过“非奸即盗”四个大字。要知道郑衍惯常是个晚起的——有一回周末,方晴稍微早到一会儿,来开门的郑衍虽衣服穿整齐了,眼眵却还在眼上挂着,嘟着嘴,带着起床气,方晴给煮了碗鸡蛋面条才算把这少爷哄高兴了。

方晴小心翼翼地笑问,“怎么想起来送我?”

郑衍斜睥方晴,“还不谢主隆恩?”

方晴笑道,“圣上不与周公早朝议政,却亲驾车马送臣,臣惶恐,惶恐之至啊。”

听着这欠揍的话,郑衍特别想拿手罩在方晴头顶上使劲按一下,抬了抬手,到底没敢造次,只好负起手走开,“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熊!”

方晴嘻嘻地笑了。

有郑衍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进站买票帮抬行李,方晴省事不少。

郑衍已经走出一段去了,方晴想起什么,大声喊,“二等票,二等就行。”

郑衍用眼神回复方晴两个字:“啰嗦。”

买回来的还是头等票,方晴认命地拿出钱夹子还给郑衍票钱。

郑衍似笑非笑地看方晴一眼。

方晴讪讪地又把钱夹子揣了回去。

郑衍板起脸,拿起行李往候车室走。

方晴翻个白眼,这是生气了?这厮有时候爱财,有时候败家,谁摸得准脉啊?前次打赌输给他一块钱,你看他美的。

其实郑衍生不生气的,方晴也不大在意。他心大着呢,过不多会儿自己就好了。

目送方晴乘的火车开走,郑衍突然觉得寂寞起来。

方家早已经一片年味儿。春联挂了起来,扫除早就做完了,馒头、肉包子也蒸了一小缸,吴氏刚炖了肉,正要炖鸡。看见方晴,扔下铲子,先来看闺女。

方晴咧着嘴笑,“还是我有口福。”

吴氏笑话闺女,“还是那么馋。”却用筷子夹起一大块五花三层的,方晴赶忙张大嘴接住,“嗯,好吃!”

方守仁和方旭正在屋里下棋,方晴回来了,这棋也不下了,一家子坐下说话。

说一阵话,方晴又把行李打开,分礼物,没什么新意,方守仁和吴氏都是衣服鞋帽,方旭除了衣服,还加了新式笔记本什么的,又有些糕饼蜜饯单收拾出一些来,送去刘家和另外几家邻居亲朋。

“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尘土;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炖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陆镇的年大致就是按童谣里唱的这样。

方晴回来得晚,已经是年根儿底下,吴氏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方晴可帮的忙有限。

即便有需要帮手的,吴氏也不让方晴动手,只把方晴摁在炕头上,让她吃各种零嘴儿,还时不常跑进来看看,问一句,“下半晌给你熬糖做糖葫芦吧?山楂都是我一个一个挑好的!”或者拿个芝麻糖进来,“你三婶子做的比旧年好,你尝尝……”弄得方旭越发嘀咕自己是从运河里捡的。

母亲这样,方晴便只好窝在屋里跟父亲、兄弟聊天儿。能聊什么,不外就是问问家里的事,说说外面的事。

方晴照旧地报喜不报忧,笑嘻嘻地说起最近的见闻还有报馆里遇到的趣事。

方守仁少不得夫子心发作,来一番感慨,说几句庭训——方晴被外面的世界修理了一番,耐性比先前好多了,以往听庭训多只是面儿上恭敬,如今倒肯细细想想父亲说的道理了。

方晴又问起方旭在学校的事——方旭今年考进了河北省立第二中学。当时入学考试勉强够格儿,好在方旭认真,年前这次考试倒还不错,国文考得最好,算学、科学课成绩也提升了,只是外国语还不大行。

方晴又问在学校的吃食、住宿、与同学的关系。

方旭是大孩子了,不大愿意事无巨细地跟家里汇报,但姐姐问,少不得捡着大面儿上的事说一说——年前跟刘睿英打了一架的事自然是不会提的。

对方旭这副说辞,方晴也不深究,难道自己就什么都跟父母说了吗?比如每个周末混在郑衍家这种事……方晴觉得自己姐弟都是靠谱的,不离了大褶就行啊。

这个年,方晴过得舒服无比。好些东西只有失而复得才能明白其珍贵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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