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几度隔山川(66)

作者:无聊君

丘原佳人在侧,脑海里全是那句“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他迫切地希冀自己能立即金额榜题名,京城跑马;他虽不知池鹿鸣身世,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庇护她安然一生,免其于乱世之中流落无依。

四人回了丘府,各自用饭。晚间,赵央儿进来收拾白日所晒衣物,丘原待这位表妹客气有余,情意不足。赵央儿从不多话,用心做事,轻手轻脚,唯恐吵扰了他。丘原有些莫名的烦躁,他走出房间,独自在院子里走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赵央儿忙碌,只有歉然,却毫无心疼的感觉,全然不像今日见池鹿鸣那般,对她自有一种悲悯与怜爱。或许这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丘原与赵央儿并无正式婚约,因赵央儿父亡母嫁,自幼便由姑母抚育。这位丘夫人果真是位能干有责之人,自己青年丧夫,独自抚育一位遗腹子,还不忍甥女无依,作主接了她过来。虽因经济所限,不能让她如丘原一般使奴唤婢,倒也不比她在家更差。赵央儿极是知恩,奉姑母为母,勤朴细腻,倒为丘夫人分忧不少。是以丘夫人有意亲上加亲,也算是告慰弟弟,只待丘原高中,便为他们办事。

赵央儿自家境况并不如姑母家,自父亲意外落水死亡后,母亲无以守节,自行再嫁,独留她与祖父祖母生活。是姑母不顾自己艰难,怜父母年老不易,主动要求抚育她,亦是为老人分忧。她生来勤快柔顺,极是知礼感恩。她的表兄,这位下巴逐渐泛青的男子,自有他的理想与抱负,她极是仰慕,一切愿意听从姑母安排。但她知姑母对表兄寄予厚望,自己也不愿成为其求取功名的绊脚石,从来不敢与之多言,恐让他分心,失了分寸。

☆、路漫漫其修远兮

是夜池鹿鸣辗转反侧,沈沉的宅子里有一棵梧桐树,夜影婆娑,风吹舞动。寂静的夜里,她充满憧憬又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女官要考什么,后悔往日仅凭兴趣看书,她爱看的必不会是要考的,真正是书用时方恨少。

次日池鹿鸣大早起来,带着界水去打听女官的消息。宫廷果真在公开招录女官,据说此次将录用三十六名女官放入各司。报名筛选后再考女四书与四书,考试通过后,还需经尚宫目试提问,经此三轮皆过方可入选。一旦选中,宫廷发放安家银子,役期至少三年,每月还可领取俸银。

池鹿鸣当即立断要留在上京应考女官,钟界水张口结舌,念叨小姐怎可自作主张,不经老爷与夫人同意就擅自决定?池鹿鸣利诱他:“若每个月有了银两进项,咱们就不用时刻向人伸手了。”这话界水无法反驳,开门七件事,事事要钱,现下一大家子都没有收入,完全依靠舅老爷终不是长久之计。

钟界水被池鹿鸣打发回东洲去送那笔借来的银子,临走时嘀咕道,小姐这番考状元的架势,若是老爷见了定当欣慰,或当不治而愈了。待他返回东洲,向池遇与沈浮回禀了小姐要考女官之事。旧朝的济泉县主沈浮极是不快——她的掌上明珠竟要去大祈宫中为奴为婢,但她现下鞭长莫及,无力阻止。池遇未置可否,或是感觉自己拖累女儿,无言以对。沈访娘劝道,家中终是留她不住,或许自己挣个前程也好。

池鹿鸣打定主意要考女官,她买了些书,又向丘原借书。丘原毛遂自荐作她的老师,池鹿鸣求之不得,当下两人约定每隔一日丘原过来给她讲书。丘原思维清晰、讲述极有条理,又专拣与后宫、后妃相关有关的内容讲,很有应考之道。池鹿鸣一改少时顽劣,很是受教,刻苦诵读。两人一个善为人师,一个虚心求教,进展倒是很快。私下里,二人相互鼓励,彼此争先,都为自己的前程全力以赴。

池鹿鸣报名前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前朝的身份是否会成为她的绊脚石。她将顾虑告知了丘原,问是否要改名。丘原阻止了她,皇宫招用女官,身家最要清白,此事万不可作假。丘原的坦荡让鹿鸣感到镇定,不知不觉中,她很是听从丘原的话。偶尔她也会想,丘母一介寡妇竟然能独自抚养出如此有见地与主意的男儿,他性情坚定,毫不怯弱。

元辰过后,又是一年上元节。池鹿鸣从未见识过北地的上元节,但见丘原并无玩乐心思,她也收拾了心思,一心温书。数年前那个在上元节浇糖画的女孩儿已恍若隔世,再不可及。

开了春后,池鹿鸣迎来了考试。果然她擅长的都未考,考的都是她平素最不喜爱的经书策论。幸亏连续几个月以来她鸣鸡即起、三更才休,下足了苦功夫,才勉强通过了考试。池鹿鸣不敢松懈,战战兢兢等待面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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