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汴京开画坊+番外(58)
站在那些人最前面的,是披着一袭梅红大氅,衬得皮肤雪白,唇色鲜红如妖孽的齐津皇帝——萧珵策。他向来不喜欢穿龙袍,即使回宫也是素来任意而为。
萧珵策笑了笑,开口道:“严首辅,多日不见,怎么散步到朕这皇宫里来了?”
严叡徵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素来听闻过这齐津皇帝撒疯的性子,开口道:“萧珵策,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话音未落,高墙之上不知哪个方向凭空就要射来一支冷箭,继而又是许多支箭,从四面八方而来。严叡徵虽然不是武官出身,但因为祖上的武职,所以少时就开始习武,功夫虽不差但此刻单打独斗也吃力的很。
没大一会,严叡徵腿上和肩上就中了几支箭。他攥住佩刀的手臂微微颤抖,身上伤痕累累,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血色全无,冠发散落在风中撕扯。他被拿着刀剑的众人围在中心,有□□横叠压在他的肩头,令他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严叡徵口中俱是鲜血,他吐了一口血出来,咬着牙开口道:“萧珵策,要我的命,你拿去便可!”
然后眼眶几乎要瞪裂了开,眼珠漆黑,死死的盯着萧珵策,低声道:“放她走。”
放她走。
那三个字重重的敲打在萧珵策的耳畔。
萧珵策突然轻笑了出声,他走了几步过去,微微弯身,欣赏着穷途困境的严叡徵,乐开怀道:“你现在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呢?”
严叡徵突然口中含着血,笑了起来,继而又猛烈咳嗽了起来,他断断续续道:“你若是放她走,我便告诉你我经过长风山上听闻到的事情,以及遇到的‘人’。”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萧珵策。
萧珵策听到他口中提到的“长风山”,神情瞬间不自在了起来,方才还在轻松嬉笑的面孔,登时阴沉了起来。
萧珵策随手抽出旁边人腰间的佩刀,执在手中甩开刀鞘,刀刃干脆利落刺进严叡徵的手臂,声音阴沉的骇人,冷飕飕的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刀刃刺进血肉,令严叡徵闷哼一声,冷汗瞬间从额上流了下来。但他还是撑着,声音在风中吹散:“放她走,我便在死前也要告诉你长风山的秘密。”
严叡徵看着萧珵策,一字一字咬牙忍着痛开口道:“关于你一直寻求的秘密。”
萧珵策收回刀,手腕一转,随意的将佩刀掷在地上。金属碰地,响起清脆的“当啷”一声。
萧珵策面无表情的看着严叡徵,开口道:“我便是不放她走,你又当如何?”
严叡徵脸上泛起艰难的笑容,但声音低沉有力:“她若不能走,我便情愿死在这里,便也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给你。”
萧珵策冷笑道:“好,好!好一个严叡徵!”
第二日清早时,天还蒙蒙亮,晁容才缓缓清醒来,她身上不舒服极了,尤其是脖子上好像被人劈了一刀似的。但一瞬间坐起身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齐津的皇宫外。正在一辆悠悠往前行驶的马车上。
严叡徵呢?
严叡徵!
她顾不及身体的不舒适感,从车厢内急忙大喊道:“停车!快停车!”
“不能往外面走了,不能走了,他一定是被萧珵策抓住了,我要回去救他!”晁容越想越害怕,独独只有她孤身一人出来了,萧珵策怎么会大发善心让她出来?
定是严叡徵用自己的性命换了她出宫。
她越想越害怕,眼泪就流了下来,边哭边喊道:“停车!我说你给我停车!我要回去!”
可那车夫像是听不见她说的话一样,车轮还在转,马车悠悠的还在往前走。
她气极了,扒着车帘不顾车子摇摇晃晃就要往外面跳,谁知车夫一把抓住她把她拎了回来。那只握在手腕上的手熟悉又陌生,晁容抬头就撞见视线中那张熟悉的、布满几道新鲜伤痕的脸庞。一时之间又惊又喜,愣了起来。
严叡徵含笑着,开口道:“怎么?”
晁容哽咽着,一把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紧紧不撒手,眼泪滚烫的落在严叡徵的衣襟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严叡徵摸了摸她的头发,估摸着被触碰到的伤口又裂了开来,但不敢声张,微微出了点冷汗,忍着疼痛开口道:“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
晁容哭了好半晌才抬起头,打量了他又半晌,狐疑的开口道:“萧珵策怎么会好心放我们走?”
严叡徵随手拿起一张方才在定后街边撕下的告示,将那张告示递给晁容看。
晁容接过纸张,定睛扫了一眼,上面竟写着:
“渠周首辅严叡徵已于昨夜被羽林军抓捕,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