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高墙内[快穿](95)

作者:钟一日

唐聪儿鼓足了勇气打开石匣,石匣里面有五本书,她不认字,随手翻了翻看到一些神仙图,便猛然跪在地面。

“多谢仙人赐书,信女一定日日念经,消除罪孽。”

赵小鸾在古隧道里面听见这句话,啼笑皆非,郑乱萤这是找了个什么人来马骝山。

徐州,镇东王府。

镇东王移来宫灯烧掉一封信,抬头看向自己的心腹幕僚,嗤笑道:“这朝阳想一出是一出,带兵打仗岂是女儿家绣花?还亲率大军,真是她老子给宠坏了,以为什么东西都手到擒来呢。”

幕僚也看过那封信,他笑了笑说道:“公主还小,自然天真幼稚,只是这信上有一点说得极对。若是这郑选侍生了个儿子,皇帝肯定等不及的要削藩,原来观望着大臣们见国本已定,也不会再阻拦用兵之事。我们要起事,必须在郑选侍产子前。”

镇东王把宫灯放回原处,说道:“时机是对的,但兵交给朝阳,纯属儿戏。”

“王爷若是有顾虑,不如想想景山之战。当年皇后带着禁军大胜镇北王,这大胜多赖娘娘一箭射穿了镇北王的喉咙。若公主有娘娘几分神威,王爷也大可放心。”幕僚神色平静,宛如智珠在握,“何况,公主嫁给了镇南王世子,这兵多半还是由他领着。”

“你若不提景山之战还好,一提这事孤就为镇北王痛心。”镇东王的脸被宫灯晃得一半明一半暗,神色晦暗不清,“我们与皇后也算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当年镇北王还向老王爷提过亲,谁知她看上那个阴险狡诈的皇子了。她嫁到皇家过得好,我们也为她开心,哪知景山之战,她这么不念旧情,射杀了镇北王。她那弓马还是镇北王教的呢,手把手的拉弓引箭,落得这么个下场,自己成了靶子。”

幕僚不知道景山之战还有此等故事,但他听到这话只是转动了下脖子,抬起头对镇东王说道:“王爷切勿感情用事。”

“不是感情用事。”镇东王摇了摇头,接着道:“皇帝虽然自大,但与皇后也算感情甚笃,他若妃嫔所诞之子交给皇后抚养,三军联合走到京城,镇南王知道这个消息很可能当场背叛投敌。镇北王当年也与我们说好,他离京城近,先行奇袭京城,谁知本该里应外合的皇后布了杀招,镇南王走到一半摇身一变成援军了。那个老家伙还算有良心,易帜时派斥候告知了我父王,父王才决定立即撤军回徐州。孤可不想重蹈覆辙。”

“王爷也说了,帝后感情甚笃,若镇北王当年成事了,皇后不仅死了丈夫,还没了后位,自然不愿意。可公主不一样,就算皇帝让皇后抚养郑选侍之子,她的地位也受损坏。郑选侍若生下个皇子,公主便只是个嫁出去的公主;郑选侍若生下个女儿,她也不再是皇帝独女了。”幕僚说到这里看向了镇东王,“但若起兵,承古时周朝之旧例,她便从公主变成了皇帝。王爷,朝阳公主的信上说,她要在郑选侍生子前起兵,这个意思就是无论是皇子公主,她都不想让其出生,而且想趁此机会一劳永逸。”

镇东王听了后沉吟片刻,说道:“让细柳营和放马营卸甲为民,留在徐州待命,其余的整装吧。”

幕僚皱了下眉头,劝道:“王爷,这些年朝廷在地方团练士兵,虽不能说是劲勇,但数量众多,我们一路行军必然受到他们的阻扰,这样不是留条退路,反而很可能把我们逼到死路,还请王爷全力以赴。”

镇东王抬手制止了他,“不用再说了,我心已决。”

徐州运河上,一船火独明。

郑照躺在船头看漫天繁星,夜色寂寥,星辰仿佛触手可得。他又喝了一口酒,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了,放纵了自己,反而更觉舒坦畅快。

接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确实很畅快。

他不是完美的人,他不是世人眼中的那个人,甚至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个人。

世人说他是洒脱名士,他便试图做个洒脱名士。可他心中有很多杂念,并不光风霁月,每当听见别人提起超凡脱俗真名士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在欺骗世人,不值得世人如此夸赞。他痛恨自己的思虑,想改正自己的行为,可就算成了煎熬,他也在静算棋生死。

自幼长在深宫之中,行事便多有顾虑,总想谋算些名利荣华。这种人庸俗可恶,但他就是这种人,再痛恨自己也无济于事。

百岁如流,富贵冷灰,纵然明白了,却难改变了。他不是悬空草花,他是有根,风水泥土让他成了自己。

唐阳从船尾跑过来说道:“少爷,船夫说前面就是徐州了,船上行礼家什多,今晚停下泊船,明日一早便可找脚夫搬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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