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66)
“庸宴,你把我想得太干净了。”
她已是奴身,却能轻而易举地把纸条递进内阁;宫门刺杀,也是说拦下就拦下,对刺杀者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甚至不必问刑部和京兆尹两位当家大员的意思。
这背后的门道,庸宴不是看不出,只是没点破。
但也是跟着这句话,庸宴才听了出来,今日的刺杀给秦桥造成的影响不小,至少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她竟然羡慕桔子和桂圆,”秦桥哂笑:“却不知道我之所以带她们出来,也不过是为了在顾恩面前做出一副……”
“好了。”庸宴抻了抻缰绳,让马匹慢下来,骤然开口打断了她:“不论是为了什么,她们在你身边过得很好。”
秦桥鼻头酸了一下:“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庸宴:“那带你长大的太后知道吗?”
秦桥呆了呆,神色黯然:“知道吧。”
那才是这大荆上下活得最明白的人,宫里宫外,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庸宴:“那她有厌弃你吗?”
没有,当然没有。
而且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十年如一日地对她视如己出。
庸宴目视前方,被她靠着,身形稳稳的,好像一座永远不会倒下的山。
他平淡地说:“那我也一样。”
我也一样。
就算天地翻覆,此心仍是一样。
秦桥侧过脸去,把所有汹涌的情绪都压在心底,转身抱住他的胳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你怎么这么会说话,是不是在南境跟别的小娘子练的?”
庸宴看着前方的视线没变,嘴角却弯了一下,任她闹腾:“西南军中都是男人。”
秦桥:“哦,那就是和大男人练的了?”
庸宴的嘴角放平了:“起开。”
秦桥把脸埋在他肩上笑了一会儿,仰头认真道:
“你也给我打个‘奴环’吧,让别人看了就知道我是咱们都督府的人,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庸宴心道你都把人送回轻桃司了,居然还好意思用“欺负”两个字。但他没说出来:“没那功夫给你打项圈。”
秦桥:“又不要你亲自打,到时候你刻个名字就行了,很方便的。”
庸宴突然张开臂膀,将她笼入自己怀中,秦桥理所让然地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这一来,他只要微微低头,嘴巴就靠在了她耳边:“整条西大街的人都在暗中看你我亲近,你看不出来?”
秦桥动都没动一下:“我打小就活在大荆的话本子里,习惯了。”
庸宴的臂膀收紧了些,让她握住自己环着她的那只手:“那大家都看见了,这就是我给你打的奴环,已经圈住了,不用再费那个事。”
西大街的人民群众打从都督府的马车往宫门那儿去的时候就在关注,这回见都督亲自送人回府,都在暗戳戳地激动,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今天看到的花言巧语夫妇甜蜜片段。
两人的马车悠哉悠哉地一路向前,路过一处不打眼的小院时,秦桥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随后飞快地转过了目光。
那小院的主人手中握着明黄绢布的圣旨站在院子中央,袖中是比圣旨还早来了一刻的密信:
“驭涛,
三秦虽苦,却是我为你备下的万全之地。请你在那里仔细经营,照顾好抱琴,以待来日。
若朝廷的命令有所不便,可以不听。
朝中有我,万事放心。
阿房亲笔”
“秦氏叛乱,与秦桥无关?”李驭涛抬头看向阴晴不定的天空,苦笑着喃喃反问:“或许整个朝堂在她眼中,都蠢得无法入眼吧。”
“主人又在那里嘀咕些什么呢?”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童从廊下快步跑出来:“总算有点好日子过啦,做三秦的郡守,薪俸应该会按时发,不会被克扣吧?”
李驭涛:“那倒不会。”
只是三秦之地有大半是荒漠,老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他若想在三秦做出些事业,前期的投入不会少。
到时候他们主仆两个别说是薪俸,恐怕连现在这个小宅院都得卖了换钱。
但他这个小仆年纪太小了,李驭涛不打算现在就把实话告诉他。
李驭涛按住他圆圆的脑瓜顶:“抱琴,后日便要出发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咱们在平京买完了再走。”
抱琴挪开他的手,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十分兴奋地在不大的院落里来回转圈:“能吃饱饭就很好啦,不要什么……嗳,”
他突然扑过来抱住李驭涛的大腿,仰脸问道:“既然秦相已经做奴,咱们能不能去相府把甜糕接出来?带她一起走吧,相府有什么好玩的?”
李驭涛无奈道:“我看是你想和她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