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216)
胡怒儿向他行了一个东肃礼,晋方维又说:“只是……嗳,明日便是商谈两国邦交的正式场合,小公子就不便随行了。您尽可放心将他留在驿馆,或者我从鸿胪寺调几个年轻人来陪伴小公子在妙都玩一玩也是可以的。”
胡怒儿理解地点头,竟然还回身征询了一下哈日查盖的意见:“你自己怎么想的?”
哈日查盖靠在驿馆的大门上,正在扯自己的帽子上的绒毛,头也不抬地用东肃话说:“玩。”
晋方维听懂了,一路上只觉得这小公子脾气不好又爱闹,真要将他放进鸿胪寺更麻烦。于是松了口气,笑说:“好好,那我明日便找人……”
“不用麻烦了。”安静了一路的晋灼突然开口道:“大都督吩咐过,使团在京的一切出行情况,禁军都需注意。我会从金甲军中找几个人陪伴公子。”
哈日查盖站在阴影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那轮廓听见这话,就对晋灼点点头。
“好好。”晋灼在族中说一不二,晋方维虽然从小没跟他见过几次面,心中却十分惧怕他,既然有金甲军插手,那更安全更用不上自己了,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也自有大都督担着。
事情说定,本该各自散了,谁料哈日查盖突然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大句东肃话,胡怒儿站住脚,翻译道:“他问那钦小王子何时回来?”
晋方维刚刚干了的汗又冒出来了。
这谁说得定?
难道他还敢到秦相手里要人吗?
“殿下殿下,这小王子您玩好了吗?玩好了臣给人家送回去?”
晋方维:“……”
那直接让大族兄去宫里领他的尸体算了。
晋方维:“这个,这个……稍安勿躁,殿下言出必行,说是今晚送小王子回来,那一定是会送的。”
哈日查盖又嘟噜嘟噜说话,胡怒儿:“他说他不信。”
晋方维:“……”
哈日查盖:“嘟噜嘟噜……”
胡怒儿一向淡定的脸色突然变得精彩起来,颇有些不自在地翻译道:“他说,难道他不比那钦英武吗?为什么殿下不将他一起留下。如果那钦还不回来,那么他也想去找殿下自荐。”
晋方维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以为你这纨绔挺有正事,知道担心担心小王子;原来是在吃小王子的醋。胡怒儿这老王八蛋也是奇了,你儿子说出这么混账的话,你就不能随便翻译翻译成什么“好好好”,非要照实说出来?那是你儿子还是你老子?
晋方维:“这我就无能为力啦,因为街上马上要宵禁——宵禁就是如果没有重要的公务在身,不允许在街上随便走动。”
晋灼:“我可以护送小公子进宫。”
晋方维:“……”
好,你们都厉害。
那还放我在这干什么?
晋方维在心里啊啊啊地大吼了几声,强行哄道:“兄长,这不妥当,殿下如果正在兴头上,咱们晋氏万万不敢去找这个死……”
晋灼随手一挥,晋方维立刻不敢说话了。
他对着哈日查盖说:“现在走吗?”
哈日查盖正要从阴影中走出来,就见长街另一头两人打马而来。前面的正是庸宴,后者则是被念叨个不停的那钦。
那钦翻下马来,千恩万谢地对庸宴行了礼,而后一脸惶恐地快速站到了胡怒儿身后,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像怕了他们这些荆人。
这小王子被殿下看上,偏偏还有大都督在侧,晋方维登时脑补出了一出那钦的窘境,对他所受的夹板气感同身受,登时连气都顺了不少,柔声问道:“小王子,后面几天若有什么要求,尽可以向我提。”
那钦畏缩地点点头。
晋方维又对着哈日查盖说:“这下小公子可以安心了,不如就歇下吧?”他请示地看着庸宴,庸宴点头,他又接着说:“明日会有人来接您玩耍。”
庸宴既然到了,那就轮不到晋灼做主。胡怒儿对庸宴致意,庸宴便说:“这次使团是否带来了玄铁?”
胡怒儿笑着说:“自然,带了采样的矿石,明日会呈交给贵国官署;另外还有一块玄铁,是要单独献给都督的。”
庸宴抬手,掌心向外,做出一个拒绝的手势:“不必。我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你,礼物不用送了,我不会收。老东肃王战死,我敬重他,愿他的武器能使他的灵魂安息。我不会将他的刀收为战利品。”
胡怒儿安静地听着,他面具一样始终微笑的脸终于变了变。
他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效忠二王子的,老东肃王是他的安答,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左手叩在右胸前,俯身道:“谢过大都督。”
玄铁是东肃的国宝,曾被一分为二,一块炼成了老东肃王的刀,另一块则供奉在东肃王庭。老东肃王的战胜者没有在战场上夺走他的刀,这武器本该随着主人下葬;可二王子不愿意给出玄铁,想留着打一把属于自己的天子剑,又不肯放弃讨好庸宴,竟让使团带着父亲的遗物来献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