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歌(19)
赵瑜说得很对,言淳梨又急又惶,微微张唇,还欲说什么,那霸道的男人气息却劈头笼了下来,让她失了言语。一阵天旋地转,待明白过来时,吐息已全然融化在了火热而又霸道的柔软摩挲里。
差点没窒息的言淳梨浑身颤了起来,感觉着唇间被人一次又一次触着门扉,才唔了一声微微松口,一道滑腻便钻了进去,未等其兴风作浪,又急又气得她狠狠一咬,霎时,口中尝到了浓浓的铁锈味。
赵瑜松了手,眸里野火未尽,盯着言淳梨,手却去擦了擦嘴。那唇上赫然伤了一处,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
言淳梨已然娇喘着默默哭了起来,人一松手便转身朝辇门那头探,被赵瑜一把扯了回去:“你找死么?”
言淳梨蜷起身子,缩在角落捂唇而泣。
赵瑜舔着唇,压下心里的无名躁动,却也不敢再去继续撩动,两人默然以处,直到轿辇停了,外头侍卫喊:“殿下,到府了。”
赵瑜默默登下辇外,在外头侯了许久,看言淳梨不动,掀开帘子问:“是你自己走进去,还是要我抱进去?”
原本赖在轿辇里的言淳梨一听,抚去了脸上的泪痕,乖乖地钻了出去。
眼前,便是自己上次来过的王爷府。言淳梨默默低头跟在赵瑜身后,进了大门,弯弯绕绕过了几道廊亦不知,直到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殿下!”言淳梨抬头,看到是青枝朝自己急步扑了过来,紧绷的身子倒是放松了不少:“青枝!”
“殿下!”青枝握住了主子的手,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再看主子脸上的泪痕,明显哭过,直觉是在来的路上翊王对公主怕是做了什么,但当着翊王的面,她一个奴婢却不敢多问,那言淳梨含着一双泪眼,也不说。
“十二殿下。”刘进就尾随在青枝后头,看人到了,着人带她们去替换衣物,再看自家主子,眼尖地一下便看到了赵瑜唇上的那处伤,明知故问:“殿下怎地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怎么弄伤了?”
“野猫咬的。”赵瑜没好气地应着顾自走向了花厅。
刘进抿嘴笑笑。
这回主子怕是遇到克星了。
——
依然是上回留宿的厢房,不同的是此时房中多了几名丫鬟,那拔步床上放了几套衣饰,而梳妆台上更堆了几个打开的匣子妆奁,装着满满的金玉珠宝,衩簪链钏。
言淳梨与青枝看这架势都愣了。
“殿下,王爷让奴婢们给您更衣。”那丫鬟朝言淳梨一拜,围上去就将言淳梨扶到了屏风后头。
“不,我……”无论言淳梨如何抗拒,那丫鬟却是闷声不语,极为利落地剥了她身上的太监服,而后将早准备好的衣裙给她换了上去,并扶其到梳妆台前坐下,其中一名丫鬟正拿起梳子欲给她结髻,那一直被晾在一边的青枝伸手抢了过来:“我来,我家殿下的秀发一直是我打理的。”
那丫鬟亦不跟青枝争辩,默默退到了一旁。
等青枝给言淳梨梳好了云鬓发髻,选了珠钗,佩好头面,施以粉黛,望铜镜里一瞧:那镜中人似水中仙,天上月,甚是姣好!
青枝扶着言淳梨站了起来。
玫瑰红的芍药花样锦织长裙,衣襟袖口都用银丝线绣了暗纹,华服鲜贵,螓首膏发,梳得高高的云髻上佩戴着五件纯金海棠头饰——挑心簪,顶簪,分心钗,以及一双掩鬓步摇,与耳坠,链子与镯子是一套头面,微微一动便金光流溢,主子的眉眼被衬得越发明丽,而芙蓉面上,眉梢娇俏,流盼而姿媚。
青枝心里叹着,同时隐隐生出了一股不安。
自家主子似是从来没有如此盛装打扮过,今日被翊王劫回府上,却被他派人妆饰得如此姣丽,怕不是,翊王看上自家主子了?
想到这个可能,青枝心里一寒。怎偏偏被这种人缠上了?真让那个风流的翊王发现主子姝美,他还能放过主子?
怕什么来什么,青枝心里才如此担忧,那其中的一个服侍丫鬟便开口了,“殿下,我们王爷便在花厅那边侯着您呢,请让奴婢引路。”
两个丫鬟很快走到了门口候着,余下四个丫鬟便在房中催促:“请殿下动身。”
言淳梨知道这遭是避不过了,由青枝搀扶着,在四个丫鬟的随伺下不得不走了出去。
随在廊中转了几处,远远地瞥见花厅那处却是早备下了几张红木椅,那赵瑜就坐在前首正中的席位上,站着的刘进先看到她们过来了,俯身跟赵瑜低语了一声,那赵瑜便冲她望了过来。
被赵瑜火辣的眼光一锁上,言淳梨便走不动,停下了。
赵瑜望见言淳梨,那视线便如粘上,再也移不开了,眼里全是惊艳,看言淳梨不动,身子往后斜靠,伸手一揽旁边的椅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