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债(17)
“废话少说,今日你我定是要赢了公子沛才行。”
年赫提到公子沛南下的事情,聂云昭忧心起来,公子沛南下的消息,南烟散布各处的细作居然一无所知,直到公子沛自己向烟都的驿馆出示北境印信,国君夜澜天才知道,北境两位皇子竟已入南烟多日了。
宴请北境皇子的前夜,父亲被传入宫中,夜澜天龙颜大怒,狠狠地训斥了统领细作的聂忌海。
聂云昭忧心此次细作的失误,会让夜澜天对聂家失望。夜澜天一直对他跟鸾心的婚事没有任何的表态,这点让他疑惑不安,越发的想要竭尽全力的去赢得国君岳丈的欢心。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此次对手可是公子沛。”
☆、第 9 章
年赫对输赢毫不关心,自来骑射比武,他就从来没有赢过,扳倒公子沛的差事嘛,当然是从未输过的聂云昭去领。
年赫突然领悟到他这千年老二的妙处,棘手的事情自然有万年第一领去,两个万年第一不分你我时,说不定千年老二还可以捡个漏啥的,妙,真妙。
年赫脸上不由得挂起了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另一个千年老二可不这样想,阮淇从进场目光就从来没有从鸾心的身上落下过。
“皇兄,待会儿你可要佯装输给我。”
阮淇眼睛盯着鸾心,嘴巴呆呆地请求道。
“放心,待你大胜场内所有南烟人之后,为兄定当助你夺冠。”阮沛手持一把篦子正在清理风魁的毛发,眼皮都没抬一下。
内侍敲锣一声,一炷香的骑术比试开始了。
开赛的锣声未在围场中回荡干净,场边贵族女眷的声音就险些冲破了场中公子们的耳膜。
南烟女人竟彪悍若此,嗓门堪比北境受伤的啸天棕熊。
阮淇摇了摇头,暗想还是我的鸾心好,小辣椒美人,虽说时常怒火乱窜,还惯用白绫勒人,可声音可是清甜极了,林中滴露般脆生生的。阮淇还在发呆的时候,其余的公子们都开始御马夺桃花了。
阮沛的风魁是一匹罕见的西祁血鲜马,性子倒像北境的苍鹰,要靠熬鹰般的耐力熬化它的性子,才会被驯服。
阮沛在西祁的焚山大漠中得此烈马,熬了它一月有余,将它囚于马场,同它一道不吃不喝,骑在它背上任其嘶鸣狂奔,癫狂撕咬,最后折腾得它皮包骨,声力竭,慢慢接受阮沛对它的照顾,将它重新养肥,才认了主。
如今带着它在南烟的骑术围场里,越越木栏,踩踩毒蛇,踢踢獒犬,挡挡木料。风魁很快就发现,主人今儿正小题大做地带着它这匹理应随军出征的战马玩儿戏耍傻子的游戏,它不满的用鼻子出着粗气,烦躁地发狠狂踢稍有靠近的马匹。
被风魁踢一下可不得了,周遭,连人带马,全都滚在地上的不在少数,有的不仅滚在地上,还倒霉得继续被钻空子的毒蛇獒犬撕咬。
场边候着的施救御医一下繁忙起来,医侍运送受伤的贵族公子们,在围场内外跑了好几个往返,一会儿就大汗淋漓起来。
于是阮沛这厢一人一马就无人敢靠近了,他带着风魁散散慢慢地收集散落四处的桃花株,远远瞧着,悠闲得有点像踏青采花的娘娘腔。
阮淇知晓风魁的性子,比试一开始离风魁远远儿的,看着手中的一束桃花株,得意地笑了笑,在南烟真好,没人知道风魁的恶名,它乐得去旁人跟前尥蹶子,自然就没空来理我了,嘿嘿。
风魁眼看周围的桃花都被主人捡的差不多了,激动马心的侵占时候到了,瞄着桃花株多的地方猛地狂奔起来。嘶鸣吼叫,冲着别的马尥蹶子撒泼,狂妄地不可一世,尽显真马本色。
阮沛偶尔轻拍马头,蓄意鼓励这样善解人意的行为,风魁还真马中赤兔,这么快就通晓了规则,主人不能主动进攻,又没说马不可以。
如此烈马,护主的性情让阮沛感动不已,本以为风魁只热衷于战场杀伐之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认命了,这类采花娘炮的游戏,风魁也坚决驮着主人非赢不可。
阮沛欣慰的扯了扯风魁的耳朵,风魁躲了一躲,用鼻子喘了喘。
“老子可不是想陪你采花,老子这也是不得已,老子可不想驮一个采花采输了的主人”的意思不言自明。阮沛拍了拍风魁的脑袋,安抚道:
“我知道,我知道,委屈你了。”
眼看公子沛居然把骑术比试搞成了他个人的疯马采花秀,鸾心怒气腾腾的窜起,这分明是犯规,南烟的骑术比试,明明是为了展示高超的御马之术,可这纨绔靠骑一匹性情疯癫的烈马,生生搅乱了比赛。
不行,要想办法挫一挫那匹烈马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