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医生(59)
其实我们的答案都没有错,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是那个单恋陈医生的艾欢,而在陈医生的记忆中,他暗恋我,整整十三年。
结束聚会,我和陈医生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沿着江边走,一是为了醒酒,二是为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制造更多属于我们的记忆。
陈医生总说:“这是我亏欠你的。”
他总是这样,想把所有能挤出来的时间,每一秒都耗在我的身上。
江边的风凉爽,走了一小段路,我们停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坐在石栏上,望着对面的灯火,我问他:“觉不觉得变化很大?”
陈医生点了点头:“我记得我去北京念书的时候,对面还是一座山。”
“我大一暑假回来的时候,山已经没有了。”
“我大一没回来……”
“没有吗?”我记忆中,他回来过,还来学校找过我,还一起去了电动城,我努力的分辨这个记忆是属于陈夅的,还是陈帜的。
“没有。”陈医生从石栏跳了下来,冲我张开双臂,“如果你记忆中有我,那一定是陈帜。”
我跳下,扎进他怀里,抱住他,轻轻开口:“如果林徽因有她的人间四月天,那么我就有我的五月天,是你啊,陈医生,我的五月天。”
我们拥吻在万家灯火投射的江边,唇上的温度告诉着我,无论是由内而外还是由外而内,没有人看得出我是一个记忆混乱的人,除陈医生以外,他在我的世界扮演着非常特殊的角色,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记起那些记忆,我依然会爱他,因为在他的身边,艾欢很幸福。
一晚,我和陈医生窝在沙发里看电影,陈医生的妈妈突然拨了个视频过来,陈医生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大概是在向我示意。我点了点头,他接通视频。
大概是陈医生跟他妈妈提过我们结婚这事,所以视频里突然出现一个我,他妈妈并不意外,只是询问了我几句生活上的琐事,然后又问了些陈医生关于婚礼的问题,陈医生没有很明确的回答,都是敷敷衍衍的,他妈妈听着没趣,就挂了。
“那么快?”
他将手机锁屏,情绪并不高:“算久的了。”
“还没十分钟。”
他笑:“平时才一分钟,还是通语音。”
“怎么今天通视频了?”
“想看看儿媳妇。”
“那……婆婆满意这个儿媳妇吗?”
陈医生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低下头来,附在我耳边,轻声开口:“婆婆满不满意我不知道,不过,为夫很是满意。”
他亲的我耳朵发痒,我没忍住,放声笑了起来,最后两人滚在沙发,以非常怪异的姿势亲吻了。
从我和陈医生决定蜜月后,我们俨然成为了一对真真正正的夫妻,这个真正的含义不仅仅是指□□,更多的是指我们之间的生活关系,尤其是住哪边的问题。
不可置否的是,这个问题被我们迎刃而解了,至于如何解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们一直认为的结果是:如果陈医生不回来过夜,我就住娘家,如果他回来过夜我就回夫家。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的减退和习惯的养成,后来的我们并没有按照最初的约定过日子,大多时候陈医生回家过夜并没有事先通知我,因此,他理所当然的和我一起赖在了娘家,这倒让妈妈忙碌不少,不仅天天变着法给我们做好吃的,还要关注我们夫妻感情生活是否顺利。
夫妻。
当我用这两个字来定义我和陈医生之间关系的时候,心头总是有一抹无法描述的心悸一闪而过,我想,这大概就是别人口里的心动。
暑假的到来也意味着我生日的到来,那天,陈医生特地和同事换了班,要带我去打卡市里一家网红餐厅,下午安排去坐了新开的摩天轮,晚上去了台球室。一整天下来,我感觉自己要散架。
陈医生笑我体力不行,我摇头:“我本来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码农。”
陈医生接过我手里的球杆放回原位,顺便将圆桌上的可乐一饮而尽,下巴往门口一样:“回家。”
我轻快的步伐跟上,出了台球室后,突然跳起,一掌拍在他的左肩,他喊了声疼,演技拙劣的回过头上演一出碰瓷大戏,我笑的乐不开支。
他拉过开怀大笑的我,在我唇边咬了一口,喊我:“艾欢。”
“嗯?”
“生日快乐。”
我笑:“这么认真……”
他说:“往后的每年今天,都想那么认真的跟你说这句话。”
“为什么?”
他说:“因为想你。”
“可我就在你眼前。”
“嗯,就在我眼前,还是想,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