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公主(77)
云嫤便又道:“你快去更衣罢,万一受了寒,便不好了。”
“是啊,公子。”寒舟在一旁,也催促起了叶煦。
叶煦又看了云嫤一眼。
此刻的情形,他便是想说什么,也没法说了。
他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好便往府衙里去了。
叶煦走后,云嫤便有些心不在焉。
她心里装的,还是方才叶煦对她说的那些话。
那一番话,对她不可谓不重要。
那个一直萦绕在她心底的问题终于有了解答。
她也因此终于明白,叶煦为什么会抗旨拒婚。
方才,她虽强作大方地祝他能早日寻得他口中那与他相知相惜之人,可只有她知道,那时在她心底涌起的,全是失落。
也不知,他将来的妻子,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那么幸运……
“什么味道?这么香?”
方随一步三晃地走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嫤打起精神,笑道:“你这鼻子倒是够灵的。”
她说着,将手里的食盒递了出去,道:“给,大人在外面酒肆买的酒菜,大家应该都还没吃晚膳罢?快拿去吃罢!”
方随一听便乐坏了,提着食盒,眉开眼笑地进去了。
云嫤也慢吞吞地进了衙署。
宅院的花厅里,方随正忙着帮绿芍布碗筷。
不久,叶煦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也到了。
众人便开席,一道用晚膳。
方随一见还有酒,高兴极了,刚饮了一口,便道了一声“好酒!”
便与寒舟一同行酒令,喝了个痛快。
连素来矜淡的叶煦也凑兴饮了几盏酒。
云嫤见了,便朝绿芍看,似是也想饮一点。
绿芍忙道:“姑娘酒量忒浅,快别了!等下万一饮醉了,又该说胡话了。”
云嫤顿时泄了气。
叶煦瞧着她。
方才的工夫里,他已经想明白了。
他今晚这番表白心意,其实有些不明不白之处。云嫤的心思,他也还没有完全弄清楚。
今晚便权当是个开头,往后,他定能让她接受他。
此时,他瞧她被绿芍劝阻后,便有些闷闷的样子,似觉有趣,噙着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只知你平素不爱饮茶,却原来,也饮不得酒吗?”
他略一忖度,转而对绿芍道:“可有饮子之类?去端来给她罢。”
“有,有!看我,差点给忘了!”绿芍说着,便忙去了厨下,给云嫤端了一盏饮子来。
云嫤这才转悲为喜。
她心道:也罢,许多事本就无法勉强。
早在宫中,她亲耳听到叶煦拒婚的时候,便该死心的。
今晚,她问他想娶什么样的女子的时候,到底还在希冀些什么呢?
他已经当着她的面,说得那样明白,她也已经祝他得偿所愿。
既是如此,往后,只将他当做朋友便是。
如今,她又何必自寻烦恼?
****
累了一晚上,回房沐浴后,云嫤很快便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起来,又照常去上值。
很快,这一日便过去了。
用了晚膳,云嫤站在窗前往外望。
今夜与昨夜不同,却是个晴朗的夜。
小院里,月色溶溶,凉风阵阵。
云嫤起了兴致,叫绿芍将鸣风找了出来,说是要去庭院里抚琴。
绿芍应下,在院中将琴放置好,便自去了。
云嫤在琴案后坐下,才刚拨了一把琴弦,琴声还未歇的时候,便见前方,叶煦正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一见他,顿时一阵心慌,立即将手放了下来,没敢再弹奏。
当日,在映辉殿的宫宴之上,叶煦是听过她弹奏鸣风的。
他文武双绝,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若是叫他再听一回,难保不会觉察到异样。
是以,她怎么敢当着他的面抚琴?
可这时,叶煦已经走到近前,看了看她面前的鸣风。
他见她出门游历,还随身带着他送的琴,即便是高傲如他,也忍不住心中一动。
或许,阿嫤对他,纵然还未有情意,却也当他是特别的?
此时,他见她忽然停了下来,不再弹奏,不免有些奇怪,一笑,道:“怎么不弹了?”
云嫤垂首,没有吭声。
叶煦只当她害羞,笑意更深,道:“无妨,我不过一听,你尽管弹便是。”
云嫤还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叶煦知道她以往抚琴,用的琴是冰佩,当是在琴艺上颇有造诣。原本还想着,听她抚琴,可以与她一起谈论谈论。
可此时见她如此,他便也逐渐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大约她是真的拙于琴艺,才不愿意在人前抚琴。
他顿了一顿,道:“不要紧,我可以教你。”
云嫤听了,如蒙大赦,立即起身,将琴案后的鸣风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