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公主(179)
“这会子才出来,又不知躲在何处偷懒了罢?待我禀明了三姑娘,定要好好罚你!”
小丫鬟赔着笑,道:“姐姐快消消气!方才,我是去院里看茶水了,这才来晚了些。”
她觑着连翘面上隐隐的怒色,便又小心地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事生气?”
连翘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末了,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算了,不过是碰见了一个没眼力见的,不提也罢。”
说着,又骂道:“走罢,还愣着干什么?小姐那还等着人伺候哪!”
“是,是!”小丫鬟唯唯应声,便忙跟在她的身后,往里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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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嫤一路回到凌襟怀的院落里,便往正堂上去了。
凌襟怀恰在屋里,见她进来时,面上神色匆匆,忙对她道:“阿嫤,怎么了?”
云嫤笑了笑,道:“无事,只是,路上正好遇上了凌三姑娘身边那位贴身侍婢。”
凌襟怀听得一怔,道:“不错,她方才来过,说是,奉了解语之命,给我送了些东西,我都让她带回去了。不料,叫你撞上了她。”
说着,他又道:“那丫头素日里仗着解语,很有几分脾气。她方才,可有为难你?”
“没有。”云嫤笑道。
“那……她一向跟着解语,应是见过你罢?可有认出你来?”凌襟怀道。
云嫤摇了摇头,道:“凌兄,你太小看我了。我如今扮成这模样,谁人能认出我来?”
凌襟怀听了,瞧了瞧她,一时也忍俊不禁。
自从那日,叶煦同云嫤说起,江湖上有这样一种易容术后,云嫤便盼着赶紧能将这功法学会。
后来,叶煦便果然传书,将他一位精通易容术的江湖朋友请到了京城,传授云嫤易容之法。
云嫤出宫了几趟,专程学这易容术。
她本就聪慧,学了几日,便粗通了其中的要领。虽说,瞒不过真正懂行之人,但要骗过这侯府中人,已是不在话下了。
即便是凌襟怀这样对她熟稔之人,刚一同她照面的时候,见了这陌生样貌的女子,也是一阵愕然,没有立即认出她来。
此时,凌襟怀听她这样说,更是放心了不少。
自从云嫤随他从医馆回了侯府,他心中便既是感激,又是愧疚,这时便道:“阿嫤,这些日子,实在是要委屈你了。”
云嫤笑着道:“凌兄,若你当我是朋友,便不要再说这样见外的话了,否则,我可要生气了!”
凌襟怀听着,不由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随即,他便忙又道:“自你来,光顾着说话了,实在不该。”
便忙着吩咐人上茶。
等仆从上来奉茶水,云嫤一看,却见面前的,竟不是茶,是一盏饮子。
她一乐,道:“凌兄竟知道我不爱饮茶?”
凌襟怀顿了一顿。
他垂目,敛去心中思绪,随后,笑道:“多年相识,你的这点小癖好,我还是知道的。”
两人又谈说了一会后,云嫤便告辞出来,回了凌襟怀特意为她留好的一间厢房。
这处厢房在院落靠里侧,十分清雅,想来,也是凌襟怀特意嘱咐过的。
云嫤回到房里,休息了一晚。
到了第二日一早,她起身,在房里用完早膳,便又在脸上捣鼓了好一阵,确保与昨日一样,没什么破绽。
随后,她便出了门,去寻凌襟怀的乳母樊嬷嬷。
这位乳母,凌襟怀在她来侯府前,便对她提过,正是樊嬷嬷的一番话,才使他明白当年的事甚有蹊跷,也才下定了决心,想要追查旧事。
云嫤便明白,樊嬷嬷必定知道一些当年的事。若要查清真相,樊嬷嬷的证词至关重要,所以,她首先便想着去找这位嬷嬷。
凌襟怀素来对樊嬷嬷以礼相待,加之,嬷嬷年岁也大了,他更不愿让她去下人房同人挤,便在自己院中单独辟了房给她,作为居所。
因怕她知晓了云嫤的身份后吓着了,凌襟怀便没有告诉她实情。樊嬷嬷便也只当云嫤是帮着大公子来查探的大理寺中人,待她十分热心。
同在一个小院,樊嬷嬷的住处离云嫤的不远,云嫤很快便找到了她。
一见了云嫤,樊嬷嬷忙请她坐,又问云嫤,可有用过早膳了。得知云嫤已用过早膳,她便又要去厨下端点心来给她用。云嫤笑着叫她不必忙了,又请她一道坐下。
因以为她是公门中人,樊嬷嬷辞让了一番,见云嫤坚持,便也不扭捏,坐了下来。
随即,她便对云嫤道:“姑娘,我知道你今日来,必是要问话的。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老婆子一定将知道的,都说与你听。”
云嫤便道:“嬷嬷,先前,我虽听凌兄说起过一些当年的事,但有些话,却是到底不好当着他的面问,恐勾起他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