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野玫瑰(116)
瞳仁漆黑如墨,里面的情绪未明,燕珩想起上次她毫不留情刺他的那刀,“我知道你下得去手,但我们没走到这一步。我没同意联姻,那她就什么都不是。初初,我不会让你变成那种不堪的身份,我只想你能留在我身边,永远留在我身边。”
燕珩边说边靠近她,两人的距离被被拉近,但心却隔着千山万水。
姜予初听着永远两个字从燕珩嘴里说出来,不觉得有多高兴,反而有种无法挣脱束缚的窒闷感,而除了窒闷之外,更多的则是讥讽。
燕珩把这两个字说的太容易太轻松,殊不知,这个世界最经不起时间考验的就是永远。
永远有多远,没人知道。
它触碰不了,感受不到。
而痴男怨女们却总是把这两个字当成最深情的承诺,实则笑话一桩。
“永远?所以你能娶我么?”姜予初笑着问道。
燕珩摩挲着她的眼角,唇角轻勾,“就那么想嫁给我?”
姜予初不动声色地看他,片刻后抬手拍了怕他的侧脸,动作轻佻,呼气如兰,“燕公子,我只是随口试探你的诚心而已。想娶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请你有多远滚多远。”
燕珩脑海倏然掠过宴会厅的一幕,联想到很久之前的姜予初和许莫林的热搜,脸色阴沉下去,周身的气息几乎在一瞬间变得狠厉。
那个男人看姜予初的眼神不对,即使他演技再好,有些感情还是会从眼里流露出来。
“初初,我不会滚,你想我娶你,那就结婚。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燕珩竭力压抑住内心的怒意,微微俯下身子凑近姜予初,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染上了一丝祈求,“初初,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再等等我,等我娶你,不要总是推开我。很多事情还没完成,我没法现在就娶你。再等等我,好么?”
话音落下的同时,燕珩搂着她的腰把人压进怀里。
四月的温度还残留着一丝凉意,微风吹过,姜予初条件反射地瑟缩一下,然后腰上的力度加重了些。
月色温柔,清冷的月光洒在树杈枝头,树木踱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路灯昏黄,在路面投射下小小的亮影,几只小飞虫拼命绕着光源飞来飞去。
姜予初看着那几只小飞虫一时失了神,她一动不动地被燕珩抱在怀里,脑子里空茫一片。
她从没想过燕珩会跟她说这样的话,更没想过燕珩会为了把她留在身边而愿意娶她。
姜予初对燕珩的感情可以说是单一的,她从没对这个男人产生过爱,只是生活所迫,不得不依附于他。
后来在慢慢的相处中,姜予初知道燕珩在燕家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脑回路多少和常人不同。
脾气也是古怪喜怒无常,姜予初不是受虐狂,对燕珩单一的依附逐渐多了一层厌烦。
姜予初性格本就张扬不服管教,不懂得取悦男人,也不屑那样做。
燕珩是天之骄子,自然不会懂得如何哄女人。
他们在一起,最多的是剑拔弩张的对立,给对方不痛快,严重点就上升为厮打。
温情时刻不多,但不是全然没有。
然而这仅有的温情,不足以让姜予初爱上燕珩,而燕珩也不见得是爱她的。
但今晚燕珩突然的转变让她错愕,不止一次说过不会娶她的人,为了把自己留在身边竟不惜违抗他那个可怕的父亲。
换成别人,姜予初或许可以认为是为了稳住她一时的敷衍和欺骗,但这人是燕珩,那就不会是欺骗。
因为燕珩从不拿结婚欺骗她,以前她问的时候,燕珩都是几句话带过,但言语所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而今晚的燕珩,不一样。
姜予初也是真的开始慌了,她宁愿燕珩像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绝情,最起码她还能有逃离的可能。
但现在,她即使把燕父这张王牌亮出来,都不见得有用了。
姜予初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眸,转移了话题,“我明天要拍戏,麻烦送我回去。”
燕珩不意外姜予初的逃避,只是难免感到受挫,生平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还被对方岔开,心里多少有点不快。
“初初,你在转移话题。”燕珩微微撤离,指尖捏着姜予初的下巴,指腹温热,动作轻柔地摩挲了下。
姜予初:“知道你还继续问,情商感人。”
燕珩低低笑了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把话题重又绕了回去,似是不问出肯定的答案誓不罢休,“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么?”
“燕珩,你现在是在逼我一定要答应你么?”姜予初不咸不淡地反问。
燕珩指尖微顿,须臾恢复如常,“初初,我只是在害怕,害怕你不相信我,害怕你一如既往地闹着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