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野玫瑰(100)
短暂的迟疑在姜予初看来是意料之外,而在燕珩看来则是另一层意思——纹身果真有特殊含义。
燕珩见她长时间不说话,脸色越来越沉郁, 黑的像是能滴出墨。
“我在问你, 纹身有什么特殊含义,”燕珩捏着她的下巴微抬, 指腹摩挲了两下,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姜予初莞尔一笑,抬起手覆上他的手腕,下一秒像扔垃圾一样嫌弃地甩掉,她还没忘,前几分钟这双手还恶劣地按在她的伤口上, “没什么特殊含义, 就是以前捡到的流浪猫,winter是它的名字。”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 燕珩被甩掉的手直接掐着她的脖子, 只是手上力道控制着,没用力。
燕珩倾身靠近她,嘴唇磨了磨她的耳尖, 脸上挂着笑, “我说了,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你确定不珍惜么?”
“我再问你一遍,纹身什么意义?”两人靠的太近,呼吸相闻,燕珩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敲击姜予初的耳膜。
随着他话里情绪的慢慢转变,手上的力道也在一点点加重。
姜予初觉得燕珩这人小时候一定受过非人的虐待, 否则怎么会那么喜欢掐人脖子。
情绪喜怒无常,前一秒还温柔地帮她包扎伤口,这一秒就掐着她的脖子。
变脸的功底恐怕川剧人都要甘拜下风。
喉咙被他卡的难受,但还不至于说不出话,姜予初眉眼弯起,这个时候还不忘挂着招牌的讽刺笑容。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不然这样好了,你想听什么样的含义,你说出来,我编给你听。”
燕珩垂眸看她,瞳仁微眯,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下一秒,他松开了姜予初的脖子。
“初初,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要,那我便收回,”燕珩伸手捞过茶几上的手机,手指点了两下屏幕,“我舍不得把你怎么样,但秦依凝我可能不会手软,她脆弱的好像不用我做什么就会崩溃。你说这样好不好,我把她当年在福利院的事情发给媒体,你说,她会不会崩溃?”
姜予初的脸色一寸寸苍白,到了最后,血色全无。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是笑着的,却说着极其残忍恶毒的话。
对于燕珩知道那件事姜予初不意外,旁人或许查不到,但是燕珩动动手指就可以。
无论埋得多深的秘密总有被挖出来的一天。
凡发生过的皆有痕迹。
姜予初没那么大本事把所有事情抹得一干二净。
姜予初动了动手指,燕珩看出她的意图,先一步用手机抵住她的手腕,“你再敢动手,我立刻把这些发给媒体。”
“你敢。”姜予初眼底泛红,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你可以试试,”燕珩垂下眼帘,视线定格在她的手臂上,“回答我的问题,诚实点。”
姜予初自是不敢试的,她在燕珩身边数年,知道他话里的玩味和真实。
燕珩握着手机,倚靠在沙发上,一派悠闲自得的等着姜予初开口。
良久之后,姜予初终于妥协,缓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了什么,但这个纹身确确实实就是一只流浪猫的名字,别无其他。”
姜予初没撒谎,这个纹身所有的特殊含义都跟一只叫winter的猫有关。
那年是高一,当时凉城正处于寒冷的冬季,午后休息的时候姜予初在操场的角落里发现这只猫,它很瘦很小,可怜巴巴地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
姜予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它带回了家。因为当时正值冬天,所以给它取名winter。
但是姜妈妈对猫毛过敏,姜予初只敢把它藏在卧室里。养了一年后被她发现,姜妈妈让她把猫扔掉。
姜予初不肯,第二天这只猫就不见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么处理的。
当时正值青春叛逆期,就故意在手臂上纹了这个纹身。
是纪念,也是叛逆期对父母的反抗。
姜予初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倒不是多有爱心,就觉得它们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
那是十六岁的姜予初,唯一一次动的善念,就那样被自己的母亲浇灭了。
姜予初自认为自己回答的很真诚,但在燕珩看来,这个回答显然不能令他满意。
“初初,你忽略了很多细节,你在模糊重点。”燕珩指尖缠着她的长发,脸上的笑容显得那么虚伪。
“这就是我的重点,”姜予初冷冷地说道,“你不相信我,就算我说再多你依然不会相信,那我何必浪费口舌。”
燕珩静静地看她几秒,片刻后说道:“你在国内长大,狼来了的故事应该比我清楚。”
姜予初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有过前科,燕珩疑心又重,这次恐怕自己说的天花乱坠,他依然固执己见,不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