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本杀里装影后[无限](414)
她脑袋里面想的东西太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何理起。
伯西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φ”的事情、为什么有一身好身手,为什么懂溜门撬锁,为什么和“φ”有交集。
她在脑袋里面飞速编织了一个,自幼丧父的男孩在亲眼瞧见母亲被杀之后堕落深渊的故事。
伯西恺憎恨“φ”,是不是也因为他的堕落起因是“φ”?
在最开始的时候,伯西恺那厌世的心态,是不是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就算回到现实世界也难逃死刑?也是因为喜欢她,才甘愿把这活着的机会让给付零?
原谅,是一件很难的事。
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底气可以原谅毁掉自己一生的人。
付零眼前湿润,可她也知道,哭是没有用的。
坚强的小女孩狠狠的擦掉眼里的泪水,没有让它掉落。
她起身,走向衣柜打开暗道。
“嘎吱”一声,朱管家的书房被打开。
书桌前坐着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男人。
朱管家没有回头,只听到了暗道打开的声音,它的背影萧条像一个年过百余的老人。
“你来了。”它说。
它好像也知道,付零一定会去找它似的。
付零朝它走过去,朱管家纹丝未动,声音终于有了一点起伏变化:“β小姐,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宜太近,想必你今天也吃过苦头了。”
“我很不能理解一点,你应该是死了对吧?在我来到三千世界前坐在出租车里听到了一条广播,警方缉拿了二十年的杀人犯被发现死于香河县老家。你既然都死了,那么你是如何建立出这样的一个世界呢?”付零猜测道。“难道是怨念太深?”
“怨念?不不不,这个世界是我毕生所做的最完美的艺术品。从你未加入的第一次事件到这一次事件的每一个人设、每一个场景、每一个故事都是我在脑海中演变过千遍万遍的。”
朱管家音调轻盈,两手好像在忙碌着什么,从背影看去,它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捏着一根针。
它居然一边在和付零聊着天,一边穿针引线。
付零问道:“你从很早之前就想要喊一群人来玩游戏,这种想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朱管家没有回答,穿针引线的动作不断。
白色的宽大斗篷像是蝙蝠的翅膀,漏出来的手也穿着白色的手套。
付零曾经在马白的手上瞧见过一摸一样的刀疤,看刀疤的疤痕程度感觉应该很有年代了。
见朱管家不理自己,付零自己回答道:“是不是和你的女儿有关?”
咔嚓。
剪刀的清脆声传来。
空气中漂浮着几缕残留的巾帛丝,虚无且飘飘然在凡尘之中。
朱管家的背影蒌迂、略微驼背,看起来就像是肩膀上面扛着很多的东西把它几乎快要压垮了似的。
它起身,转过来的时候宽袍不小心带动了桌子上的残布。
布条散了一地,落在白瓷砖地上。
付零瞧见它的手里拿着一只自己缝制的布娃娃,做工精巧、针脚细密。
那个娃娃留着一头灰白的发,白白的脸蛋上有几缕胡渣。身上穿着一件站满了颜料的围裙,左手端着滑板、右手握着一支画笔。
只是那个娃娃奇就奇在,右眼被针脚缝了起来。
就像是,马白的眼睛。
也是“φ”的眼睛。
朱管家端详着自己制作出来的这个娃娃,藏在朱红色的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是从那微微扬起的下颚依稀能判断出,它用着一种仰视的神情欣赏着自己的这个娃娃。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朱管家端详着自己的娃娃。“说到底,谁又是谁的主宰,谁又是谁手中的玩偶。让笑就得笑,让哭就得哭?”
这尘世间,好似只有它一个人和这个娃娃。
它永远孤独。
朱管家伸出手,细细的大理着玩偶的每一处多余线头。
理智和情绪之间碰撞,让它的声音在面具底下无限扭曲。
“我是三千世界的主人,却是命运手里的玩偶。”
付零听的心里惶惶,每一个字都像是冷水从头到脚的淋在自己身上。
她说:“你小的时候因为家庭暴力而失去了一只眼睛,这是你命运堕落最致命的一点。从那时起,你就再也无法像一个正常人那样,获得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而这些东西包括尊重、平等、善意。从感情方面来看,你是值得同情的。”
“是啊。”它说。
“你一定很疼爱你的女儿吧,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张你和你女儿的照片。虽然看不到模样,但我想一定是一个很懂事、很听话的孩子。”付零缓步上前,吸取了白天碰到朱管家被电到的教训,她特地绕了一个边走到书桌前,拿起桌子上的相册,品味起来。“女孩子一般都很像她母亲,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