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人的善良也分等级，可能到赵医生这个界别的，估计也是世间罕有了。

不知为何，他越发感觉赵医生身上有种跟谢长陵极为近似的东西，但本质又有天壤之别，就像是磁铁的南北极，性质相同，却属性相斥。

到底是相生还是相克，还真不好说。

两人到了四楼的心理咨询室，陆西打开门，从抽屉里找到了好多没有配制的原药。

因为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英文，般人估计也不认识，楚贺拿起瓶，眯着眼看了好久，有些骇然的看向陆西：“这可都是违禁药品，在国内应该禁止出售吧，你怎么弄到的？”

陆西从里面拿出配药用的生理盐水，撕开外面的包装，“应该都是走私来的，没发现只有这个角落没有摄像头么，般做完咨询后他都会故意夸大来访者的病情，然后再把患者叫到这里，完成交易。”

听着陆西的描述，楚贺举着药品的动作顿，视线忽然有些发飘：“他？”

般人会把自己称为“他”吗？

陆西摇晃着刚配好的药剂，对上楚贺的目光，手里的动作渐渐停下，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隐瞒了。

“其实我不是赵锦程，我的真名叫陆西。就跟那些小说写的差不多，类似于魂穿，身体还是他的，只是灵魂变了。当然”陆西放下药剂，将注射器扎进橡胶封口膜里，“你要害怕现在也可以离开。”

楚贺看他将配好的药剂吸入注射器，撸起袖子就要往自己胳膊上扎，赶紧把拦住他，“我怕个屁，我看现在需要怕的人是你！这药瓶上写着配比不能超过2%，这他妈20%都有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早在陆西说谢长陵怀疑他时，楚贺就做过这方面的猜想，只是陆西没有明说，他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现在陆西坦白，说实话，害怕倒是没有，倒是觉得两人的关系冥冥中又近了点。

陆西想挣脱他，但楚贺抓得实在太紧，他尝试几下，怕弄洒了药剂也只能放弃。

“还记得之前给你看的那本日记么，人只有进入濒死状态才能看到那扇红色的门，这也是最快找到谢长陵的办法。”

对于他的做法，楚贺完全不能理解：“那你就要自杀来找他？拜托你清醒点好不好，就算帮人也要量力而行，就凭几个瓶酒瓶盖你就断定他定有危险？就算他真有危险，你就有办法能救他？再退步就算你能救，命抵命有什么意思！”

等他气呼呼的吼完，粗喘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陆西才开口：“你误会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谢长陵，也不为任何人，我只是为我自己。”

虽然他态度还是如既往的镇静，可楚贺却发出声苦笑：“为你自己，这话你自己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陆西捏着注射器的手腕被楚贺紧紧抓在手里，他稍微动，楚贺就抓得比之前更狠。

如果尽力搏下，陆西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而且要是误伤到楚贺就不好了。

寂静的黑暗中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时间随着墙上的挂钟在分秒流逝。

长久的对峙中，陆西垂下眼，妥协的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喜欢谢长陵。”

听到这句剖白，楚贺紧抓着他的手猛然抖了下，意识到自己的力道有些松了，又赶紧调整回来，但磕巴的语气还是无法掩饰他内心的骇然：“喜，就算你喜欢他也不能这么莽撞啊……”

陆西：“而且他也喜欢我，我们俩的关系就跟普通夫妻差不多，只是怕你产生抵触情绪，所以才直瞒着没告诉你。这次他要真有个意外，我也不想活下去了。”

楚贺在黑暗中望着他，眼睛点点挣到最大，吧嗒声，眼泪就掉下来，终于抓住陆西的手忍不住松了，去捂住自己的脸。

陆西默默扇了自己良心耳光，对不住了谢长陵，为了能进去，你就假装搞会儿基吧。

虽然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楚贺时半会还是没办法完全接受，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难怪那天晚上他就觉得谢长陵看陆西的眼神不对，粘腻腻的，就跟蜘蛛网样缠在陆西身上，恨不得把他也跟那面镜子起包裹进身体里藏起来，他还以为只是出于好友之间的关心，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傻太天真了。原来这两人早就在块了，平时他还嘻嘻哈哈开两人的玩笑，其实他们心里肯定特别难受吧，还为了顾及自己的情绪特意隐瞒。

楚贺也默默扇了自己良心耳光。他抹了把眼泪抬起头，“你想好了真要进去？”

如果是刚才，站在两人朋友的角度上他还有权力阻止，可现在人家是恋人，自己就相当于外人了，万谢长陵在里面真有什么意外，他也无法预测现在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