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也就十几人，都是黑衣人，其中还有那个先前就见过的影一。

应该是柳焕的近身随从。

江晚烟看似有点惊讶，实际上眼底毫无波澜，见怪不怪。

上了马车，柳焕坐在另一头，倚在那里，闭眼，也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的在补觉。

江晚烟没打扰他，而是趴在车窗，撩起窗帘，往外看。车子动了，他们出发了。

盛京之行，也就正式启程开始了。

☆、第二十七章 山有温泉

山风月甚是媚，醉此不归，林间叶下，风吹雾散，入眼是灯火阑珊之宅，野岭见人实是奇。但不知，此是山间林下犹惑生之千灯花苑？

——《疏雨夜眠集》

行至某座山时，夜幕已经将近，山间风月同天而出，因为走的是近路，所以没有绕一大圈。夜间下山不易，索性找了个旷地，在这儿扎营一晚。

江晚烟并不困，她睡了一路。上山时的山路固然颠簸，但是也没让她觉得怎么样，她算是半个习武之人，不似那些普通人家的小姐们娇贵体弱，也没有晕车不适。

要知道，当年她练习那会儿，什么没经历过？要是坐马车她能晕车的话，怕不是越活越回旋了。要是被她师父知道了，怕是要笑掉大牙的。

她的精神头一向足的很，也没有深睡的时候。若非她下了山，山下不比山上的话，她也不会多睡。

江晚烟的此次下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但是她师父给她的任务她却没有完成。她如今事事随缘，想着能避开就避开。

柳焕本来起的就早，补了一天的觉也睡的不踏实，如今停了下来休息，本可以好好休息的他倒是没了心情。

江晚烟已经下车去了。

共乘一车，他自然也是知道江晚烟今日都是做了什么的。

途中他醒了一次，看到另一边的江晚烟也在小歇，但却让他觉得有些奇特。

这人与其说她是在小歇不若说她在打坐。坐的及其端正，后背板直，看样子是闭目养神，不知为何柳焕觉得在江晚烟身上能感受到一股能量在运动，像是气息一样看不见摸不到，启初他以为是江晚烟在运功，他感受到的是内力，但后来却觉得不对。

那不是内力。

柳焕不是没想过江晚烟是不是也是个修仙的，但是吧，她不承认，非说自己只是个江湖术士，而且这人身上真找不出来那种感觉。

修仙的，季淮鹤肯定不是假的，再者季淮鹤身上的东西在江晚烟身上他找不到。虽然半信半疑，但他选择相信江晚烟的说辞。

柳焕只当她是个背景不简单的江湖术士。她的出身，与她口中的玄门也定然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不过，感觉上来讲，比起修仙的修士而言，果然，这人更像是个江湖侠士。

江晚烟跟着侍卫们坐在火堆旁边，啃着烤鸡，吃完眼睛亮晶晶的直夸人手艺好。

影一拿着食物走向马车，给柳焕送晚餐。

车内的柳焕瘫着，用手撑着头，见来人是影一，抬了抬眼。

影一道：“主上，该吃晚饭了。”

“嗯。”柳焕漫不经心的，撑着头的左臂旁是围棋的棋盒，右手把玩着棋盒内的棋子。

这副棋是江晚烟把玩过的，他命人把棋连同棋盘放进了车里。

突然想到了什么：“江先生吃过了？”抬眸又问。

影一依旧公式化的回答：“是。他正在与兄弟们喝酒闲谈。”

火堆旁的江晚烟此时可不就正拿着酒葫芦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黑衣人们聊天。她这人会找话题，把平常沉默的黑衣人们也给带动了起来，场面一点也不尴尬。

跟她聊天也不觉得拘束。

柳焕往外瞟了瞟，微微的火光映入他的眼中，虽然看不清全貌，但听声音似乎挺热闹的。

他坐起身来只接过影一拿来的干粮，三两口进了肚，说：“我不饿，你们多吃些，赶路累。”

“是。”

影一未离开，而是问：“主上需要沐浴吗？这山上有温泉，就在不远。”

“是吗？也好。”柳焕起了身，影一让了让，柳焕跳下了车。

不过，出来的那一下，他被衣服绊了一下，一下子磕到了头。“碰”的一声，有点儿响。

柳焕的脸有点黑，用手揉了揉头，心想：“果真是该换换衣服了。”

江晚烟一向敏锐，余光一扫，自然是看到了刚刚马车那里发生了什么。

她差点儿笑出来。她早就说过柳焕那衣服，华而不实。是挺好看的，但那么拖沓，真的是不方便，还会被绊倒。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偏爱这种类型的服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柳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走到江晚烟身边，一脸平静的邀请她：“这山里有温泉，先生与我一同去泡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