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他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回前台，问：“为什么什么人都能上到 28 楼？”

他们这个小区是高档小区，电梯都是住户刷卡操作的，除了可视电话能接通外，就是大堂前台人员可以刷卡按亮任意楼层。

前台服务有点懵，不知道程钞意指哪个人。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回答道：“谢太太指示，只要是漂亮的女人找 2801，通通放行。”

“谢太太？”

“对，就是程慧慧小姐。”前台怯怯地说。这个小区是程氏集团的，而物业公司是程慧慧夫家的，说白了，整个小区的生杀大权不就是在程慧慧手里。程慧慧说话，她不敢不听。

程钞听到程慧慧这三个字，阴沉着脸转身走了。

程钞一边走一边给大姐打电话：“你为什么让前台把女人都放进来？”

“有女人找你啊？”

“大姐，你就不能让我清净点吗？”

“你赶快找个女人结婚我就安静。本来吧，林姨说在你床上有根女人头发，我还满心期待呢，结果是个哑弹，哎……”

“难道我随便带个女人回去你们就能满意？”

“那你倒是随便带个女人回来给我们瞧瞧啊。”

程钞觉得大姐简直无法沟通，他恨恨的挂断了电话。

到了罗豪的别墅，程钞敲半天门没人应，他就把礼服往门把手上一挂，转身步入夜色中。

周末姚瑶回了趟老家，父亲去世后，姚瑶上了大学，弟弟没几年也上了大学，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家。

她陪妈妈在地里忙活，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一瘸一瘸的往这边走。

“妈，那是......”姚瑶站直身体看过去。

“你张叔，前些日子莫名其妙被一群人一顿乱打，现在脸上还挂着花呢。”

“为什么打他？”

“不知道，就是一群地痞流氓，警察抓住随便处理了一下就放了。”

“这么无法无天？张叔人这么好，怎么会惹到人？”

“是啊，从来没跟人结什么怨，要说也就是以前那个鞋厂的事情，但是你张叔村官也没当了啊，怎么还有人找他麻烦。”

“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有这种事。”

“妈跟你说，你一个人在城里，别多管闲事，抢打出头鸟。那年鞋厂的事要不是你狠着劲出头，张叔也不会跟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去闹，你可有责任。”

“那事情总要有人管呀。”

“又跟我抬杠。那些人有钱有势，你斗不过他们的，你看就算鞋厂让你们赶走了，张叔也丢了工作。而且这里不让建厂，他们照样可以去别的地方建，有什么意思呢。”

张叔腿脚不利索，姚瑶和妈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见他走了过来，确实脸上有条颜色暗深的疤痕，张叔看见姚瑶笑眯了眼睛，问：“姚瑶回来帮家里收菜啊？”

“是啊，张叔这是去哪儿？”姚瑶回答。

“我去前面村头坐坐。让你妈妈自己干就好了，城里才养得白白的，别晒黑了。”

“不晒，我带着帽子呢。”

虽然带了帽子，两天下来，姚瑶还是黑了，夏彬彬一看见她就失声尖叫。

“有这么明显吗？”姚瑶白她一眼。

“这不明显，什么叫明显。为这几颗菜，你在大太阳底下晒一天，你一个堂堂大学生能不能干点大学生该干的事？”夏彬彬抖擞了一下姚瑶给她带过来的几株青菜。

“现在大学生不值钱了，何况大学生为什么就不能下地，说不定哪天我就辞职回去务农了呢。”

“你可别，打击我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

“但是你可比我厉害，你看你现在，事业多成功，自己当老板，一批员工靠你养家糊口。”

“那倒是，回头买辆车，明年再换套大房子......”

姚瑶很快端菜上桌，两个女人，四个菜已经是很丰盛了，夏彬彬从手提包里拿出两瓶防晒霜放到姚瑶面前。

“你上个月给我那瓶还没用完呢。”姚瑶噘嘴。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晒黑，给你的东西都没用是不是？”

“忘记带了……”姚瑶小声认错。

“现在春天的太阳这么毒辣，你还这样，过几年岁数大了你再试试，看还能不能白回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自己会买，不用你送我。”

夏彬彬咧咧嘴：“帮我消化一下，手太贱，一天不网购都觉得生活缺点什么。”

夏彬彬没有大幅度资助姚瑶，但总是明里暗里像这样送她点东西，带她出去下个饭馆什么的，姚瑶乐于接受，经济条件差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夏彬彬给的东西真的很多，用都用不掉。

“你少花点钱吧，不是说要买车，要换大房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