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可以兼得(36)

作者:等等月亮

穿过花园,眼前忽然开阔起来,一个种着荷花的池塘远远伸展。

“就要到了。”府吏露出抱歉的表情,他自然知道孟稻儿她们跟得辛苦,更何况忍冬还捎着礼盒。

“有劳官爷。”孟稻儿温婉地应了一句。

果然,过了一座桥,府吏便在一个耳房前停下,“两位姑娘请稍等。”

那房门是敞着的,他跨了进去,很快又折回到她们跟前,“祝大人有请。”

到了门口,一个厮儿从里面出来,忍冬将礼盒递给了他,在门外停住脚步。

孟稻儿随那府吏走了进去。

原是书房,一进去,便见到祝知州从案桌前站起,他穿着常服,虽已起身,目光却没有立即从桌上那翻开的书本中挪开目光。

“大人,孟姑娘带到。”府吏行拱手礼。

“嗯,你下去罢。”这时,他的目光终于投向孟稻儿。

这屋子竖排的窗牖全部开着,外面的阳光反射进来,一室敞亮。

“民女见过祝大人。”孟稻儿福身行礼。

“很准时。”

孟稻儿见他看向立于墙边的漏刻,便跟着看过去,刻度确实无限挨近申初,她暗暗庆幸出门早,这府衙够大,从前门到后院,便是步履匆匆,也差不多走了一刻钟。

祝鹤回转过身头,他略微苍白的面上挂着浅笑。

每次见到孟稻儿,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好感觉萦绕于心,令他莫名地喜悦,那种感觉怂恿他惦记着她,想再见到她。

“坐。”他看着她,外头日晒,一路从前门进来,想是走得急了,只见她两颊驼红,似是微醺,又娇美又动人。

“多谢大人。”孟稻儿见他站着,并没有急着坐下,她确实想歇一歇,刚才一路走得实在急,有点累。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动,四目短短地交汇了一瞬又倏忽分开,可仅仅在短短的那一刹,已是风起水皱,两心涟漪。

祝鹤回微笑依旧,孟稻儿满心微波,她就是控制不住在他身旁想起另外一个人。

为了驱散脑海里那个少年的身影,她又将目光投向知州,今日他面色已经红润了一些,只是看起来还带着伤后所特有的憔悴感,“不知大人身子如何,可有请大夫看过?”

祝鹤回见她矜持,便带头落座,待她在隔了一个椅子的座位上坐下,他才答道:“看过,没事。”

每一问及的伤情,孟稻儿发现他总是惜字如金,不愿多作透漏。

她忽想起,有一年冬天,鹤哥哥的右脚背被炭烫伤,那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每次换药,即便痛不可忍他也只说,没事。

“谭大哥伤到你哪里?”孟稻儿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祝鹤回没答,他忽然怔住,那双优美双眼中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很多。

那目光令孟稻儿很不自在,他果然很不喜欢谈及自己的伤势罢?“若是不便相告,就算了。”对方是为自己才受伤,出于礼貌她不禁多问了一遍,对方不答并不会让她觉到不适。

“谭大哥?!”

“莫非伤你的人不是他么?”孟稻儿见他的表情更奇怪了,说不上来是不悦,还是不满,又或者是不解。

“谭大哥!”祝鹤回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女人对那匪头的称呼倒是亲切而自然,看她那茫然的模样,似乎并没觉得有何不妥。“你和他很要好?”

孟稻儿这才察觉到他的话中之意,面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红潮又登时涌上来,而且这一次红得比方才一路上的日晒还要厉害几倍。“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她从不曾觉得头颅如此沉重过,就好像自己的脖颈远远不足以撑起。

“我想的是哪样?”

“祝大人,你——”

唉!即便顶的是带着微微愠色的病容,奈何他的面孔依旧那么美好,让见之者不禁心生怜惜。孟稻儿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他的脸,不然该没办法清醒地说话了。

“你没事便好。”思忖了一瞬,她急忙补充,想要与他划开界限,他那种失去距离感的说话方式令她害怕。

“小孟!”

划清界限无效,只这一声“小孟”又将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搅得纷乱,她面露疑惑,怔怔地看向祝鹤回。

“比起我被谁所伤,解释一下那匪头何时成了你谭大哥似乎更加必要。”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完全不像谭临沧那样带着压迫感,可是,他这种既非要求、也非逼迫,而是近乎建议的说话方式反而更让她难以拒绝。明明感觉难堪,却又令她不知如何拒绝。

或者不是,孟稻儿想,一定是因为他总是掀起她那些已渐渐沉淀的记忆,让她不自觉地混淆,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说完,她气得咬舌,气自己被他牵着走 ,也气自己明明想与他划清界限,所做的努力却那么虚弱,毫无效用。这句话,多么像安抚吃醋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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