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可以兼得(16)
绝望地对着江面看了几许,那“谭大哥”还是没来劝阻,她忽地转回身,跳下石墩,不顾形象地推了拦住她的登徒子一把,质问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男子岿然不动,状若无事摇摇头,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她:“没有,要不然我怎么当山匪!”
跟这种无赖讲道理和脸面,简直就是浪费唇舌和自掘坟墓。孟稻儿算是彻底地清醒过来了,“你要请本姑娘喝茶,就快点拿出诚意,否则恕不奉陪!”
“你哥哥和侄儿还在山上呢。”
“你——”盯着他们看的人实在太多,孟稻儿不想再继续与他这么纠缠,“你到想怎么样?”
“美人,请!”
孟稻儿又瞪了他一眼,埋下头一语不发地往左边没有列队的台阶冲上去,心想刚才真是把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待跑上第一个平台,才察觉登徒子没跟上来,转身一看,他正笑眯眯地站在台阶下看着自己,“美人,上山的路在右边。”
众人看着羞愧交加、不知所措的孟稻儿哄笑起来,连一直没有好脸色的阿昨也笑了。
实在气不过,经过登徒子身旁时,孟稻儿脚抬高,狠狠地朝他右脚尖踩了他一脚,痛得他嗷嗷叫。
“你要谋害亲夫啊!”
“闭嘴!”
孟稻儿烧着脸,低着头,从夹道欢迎她的列队中跑了过去。
男子立马跟上她,丢下一句话:“你们一炷香之后再上来。”
两个人很快便拐上山道,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
走完一条长长的石道,再左转爬了四五十阶,便是一座十分气派的石堡,孟稻儿停下脚步,微喘着仰望 ,只见大门匾额上书着“飞鱼台”,遒劲的三个大字奔腾在石浪之上。
“这就走不动了?还要爬两个时辰。”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说了你也用不上,直接叫郎君就行。”
“你想得美,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话不能说太满。”男子又双手环胸,笑眯眯地看着孟稻儿,她整张脸红通通的,不知是爬山热的还是羞恼气愤。
“你爱说不说,反正我也没兴趣。赶紧上山喝茶,喝了茶我好回家。”
“谭临沧。”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名出曹孟德的《观沧海》么?”
“曹孟德是谁,我的名字为何要出自他的《观沧海》?”
看他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孟稻儿懒得跟他掰扯。
过了山门,谭临沧加快脚步,轻轻地擦过她的右肩,跑到前面带路。
他看起来强壮高大,爬起山来却身轻如燕。
孟稻儿刚想骂他故意碰到自己,只见他一个猛回头,笑容别提有多灿烂,“美人跟紧了,山路很危险,豺啊狼啊的,不知什么时候会跑出来。”
骂他的话到了口中,她终是忍住了,听他那么一说,再看看路旁茂密的山林,她心里还怪毛的,于是不由得加快脚步跟上他。
曲曲折折地再走了几段石阶,上山途中平缓的路段便多了起来,陡峭的地方渐渐减少,且这一路上都铺着石板,走起来并不算特别费力。
平缓的路段大树遮天蔽日,豺狼没见到,却时不时会有可爱的小松鼠惊慌爬上树去,还有野鸡急急地躲进灌木丛,小兔子之类的动物的身影常常一闪而逝,林中又有各种鸟叫声,山风时不时地摇得树叶哗啦啦响。
孟稻儿觉得这一切都很新鲜,和城里所见的一切都不同,便边走边玩,前面的谭临沧也不催她,若是发觉她落远了,便转身停下,一屁股坐在石道中间,远远地看着美人缓缓地向他走去,面上的笑看起来很幸福。
“我警告你,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孟稻儿发现他的目光怪怪的,又想到他将其他人特地支开,心里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她早已经将那枚非常尖锐的金钗暗暗准备好。
“说说看,我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你?”
“就是——”孟稻儿哑然,其实她也说不上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反正就是看得她很不自在,“看你长得不赖,想来心肠应该不会太坏,对罢?”
谭临沧摇头,说的还是之前那句话,“心肠不坏怎么当山匪?”
“到底什么时候到?我已经渴得喉咙冒烟!”孟稻儿觉得他语气也怪怪的,便立刻转移了话题,这儿是深山老林,且四下无人,要是他乱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快了。”
“快了是有多快,不要敷衍我!”
“你就那么等不及想和我拜堂成亲?”
“你给我——”孟稻儿迟早要被气死,“滚!”
她的愤怒只惹得对方一阵爆笑。
见他依旧坐在道中间不起,孟稻儿小心地绕过他的身边,朝前先走去,她实在受不了他那种像是要将她活剥生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