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乔唯挑了挑眉。

安陵转着眼珠说道：“知道‘宽容’这两个字怎么写是一回事，实行起来又是一回事。我知道，但不代表我能做到，你说是吧？”

乔唯斜眼看她，“所以你是不打算按书上说的做了？”

安陵摇了摇头，“做那是肯定要做的，但什么时候做、能不能做到，我就无法保证了。”

“这根本就是张空头支票嘛。”乔唯一头黑线，感慨道，“许南方真可怜，好不容易等到媳妇儿想调教他，结果他媳妇儿竟然还想半途而废，唉。”

这回轮到安陵无语了，她抢过乔唯腿上放着的书，嘟着嘴说道：“我只说不确定什么时候做，又没说一定不做。你至于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嘛。”

乔唯也不生气，故意逗她：“我说话哪里阴阳怪气了？我说的难道不是真话吗？”

“哼，不和你说了。”安陵不想和乔唯争辩，一昂头，拿着书上楼。

乔唯拍了拍沙发，也跟了上去，“别走啊，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好无聊的。”

安陵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说道：“那你还故意呛我不？”

“不了，不了。”乔唯急忙摆手，谄媚的笑道。

看来安陵这妞也不傻嘛，知道威胁她。

两人一起上了楼，去书房看书，走到三楼走廊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隐隐的带着些激动，“我已经将指纹发给你们了，你还想怎么样？”

“是杨嘉木。”乔唯脚步一顿，转头和安陵无声的说道，然后蹑手蹑脚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偷听。

安陵掏出手机录像，紧随其后。

“让我去偷他们公司的机密文件，你以为我是神仙吗？我告诉你我做不到！”房间里，杨嘉木背对她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偷听了，依旧在大声的说着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杨嘉木的声音降了下来，有些凄凉，“所以呢？为了那几张照片，我就要出卖自己的良心，将自己变成一个可悲又可怜的人？”

什么鬼？

乔唯眨眨眼，狐疑的和安陵对视了一眼，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一直往脑子里涌，却又不敢确定。

再要转头继续偷听时，就听里面传来杨嘉木轻声呢喃的声音，“我知道了。”

那声音轻飘飘的，又似乎带着心如死灰的寂然。

乔唯的心一揪，几乎想也不想的就推门走了进去，安陵要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开着手机跟上，继续录像。

杨嘉木听见脚步声，吓了一跳，转头发现乔唯和安陵竟然走了进来，咬了咬牙道：“这是我的房间，你们两个进来都不敲门，是不是太过分了？”

乔唯没接她的话，冷冷的看着她质问道：“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刚才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什么电话，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杨嘉木几乎条件反射性的为自己辩驳。

乔唯说道：“刚才你和那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杨嘉木，你再这样掩饰下去，有意思吗？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

杨嘉木皱眉，“你得臆想症了吧？我都和你说我刚才没打电话，也没和人说过话了。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后，你非得将我想的那么不堪才行？”

“看来你是打算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了？”

杨嘉木不说话，就那么倔强的看着乔唯，好像真的是乔唯在无理取闹一样。

乔唯的心也冷了下来，指了指身后安陵举着的手机，“知道那是什么吧？从刚才开始，安陵就一直举着它在录像。不管是你和那人打电话还是和我说话，它都录了下来。”

杨嘉木这才注意到从进房开始，安陵就一直举着手机，脸色霎时变了。

乔唯又说道：“你不想和我承认，没关系。我将它拿给宋毅、拿给其他人看，他们总会相信我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乔唯说完转身要走，杨嘉木脸色变了又变，眼中闪过纠结、痛苦之色，终于还是咬咬牙，喊出了声：“站住！”

乔唯脚步一停，没有回头，“你准备说了？”

杨嘉木不甘的看着她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你确定是我一直在逼你吗？”乔唯转过了头，认真的说道，“是你自己一直在逼自己。”

“呵！”杨嘉木嘲讽的笑出了声，“是啊，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逼我自己。”

如果她没有端着自己的良心，如果她没有行事瞻前顾后，犹犹豫豫，那她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被人威胁了。

杨嘉木闭了闭眼，咽下满身心的苦涩，问道：“你想问我什么，直接说吧。”

乔唯向她走了过去，问道：“告诉我，刚才打电话给你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