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浪有染(89)
“没事。”齐染戴上墨镜,遮上眼睛。
回到家里,父亲看了眼腕表,问:“怎么这么晚回来?不就是商定一下员工服装吗?”
“是。爸,我就回来晚了半个小时而已。”齐染说。自从它想逃跑又被抓回来后,父亲对她管的更紧了,她什么时候去上班,什么时候回家,甚至期间干什么,都要先经过同意。
“我不吃饭了。”齐染背着包上楼。
回到家里,就等于回到了牢笼,没有吃饭的心情。
早春三月,一场冰雨悄然而至。雨不大,零零星星的,落在地上都没有声响,可落在人身上,却冰入骨髓。
齐染手心接到一滴雨雨水,气死凉意慢慢晕染开来。
“齐小姐,进屋吧。”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保镖说。
已经连续一周了,无论她去哪里,身边都跟着这么一个保镖。她闲在家里,保镖就守在楼下,她迈出大门一步,保镖就跟上来一步。
她刚刚送走纹身技师。
技师检查了她的纹身,制定好了清洗方案。技师让她今天做好准备,明天正式开始,因为洗纹身更疼。
齐染盯着树干上的麻雀,痴痴的想,要是她也有翅膀多好啊,再高的门也关不住她。
她真的是没办法了,她都开始羡慕一只鸟了。
雨水落在睫毛上,有些沉重。
她眨了眨眼,裹紧了披肩,转头回屋了。
回到屋里,拿下身上的披风。
站在镜子旁,她侧着身子,盯着手臂,看着阿尔忒弥斯的眼睛。
垂在鬓前的碎发下,藏了一双已经发红的眼睛。
齐染吸吸鼻子,泪流落在了手臂上,也打湿了阿尔忒弥斯的眼睛。
她不想。
不仅是不想失去这个精神伴侣,她更不想失去的是掌控自身的权力。
这纹身长在她身上,没人可以替她做决定。
打开了手机,翻出任淮浪的手机号。
她记得任淮浪说过,他手机号没变。
深吸气,听着忙音响了几声。
那头接通,刚憋回去的泪瞬间不受控的涌出来。
齐染问:“任淮浪,你昨天跟我说的话算数吗?”
“算数。”
“那你今天晚上来我家接我走。”
“为什么是晚上?”
“你别管,到时候再联系。”
“好。”
挂掉电话,齐染扔掉手机,用手擦干了脸上的泪。
最后一次尝试,如果还是逃不了,那也就只能认了。
夜渐渐来临了。
晚上的时候,齐染难得下楼吃了饭。
刘姨很高兴,把她爱吃的放到她手边,把她当小孩儿了。
齐染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这样待会儿逃跑的时候,她才有劲儿,但又不敢吃太多,怕大肚子成了累赘。所以喝了半碗粥,吃了几只蒸饺,她就又上了楼。
她给任淮浪发短信说:【十一点,你来我家,别走正门,去我家后面那里等我。不要问我为什么,照做就是了。】
任淮浪其实已经在路上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为什么还不让走正门,但还是照她说的做:【好。】
她一会儿躺在床上等,一会儿又坐在沙发上等,等来等去,结果在十点的时候等来了刘姨。
刘姨只简单叮嘱了她晚上锁门后,就又走了。
十点多的时候,齐染出了自己屋,下楼,坐在后院游泳池旁边的椅子上,望着前方十几米远处两米多高的墙头。
光凭她自己,这墙她爬不上去。但她之前跟同学去攀岩,当时买了绳索,此刻她怀里就抱着。
过一会儿,她会偷偷关掉总电闸,给自己争取些时间,毕竟她攀岩技术也不大好。
值夜班的保镖过来,说:“小姐,天冷。”
“我知道,但我睡不着。不用管我,我让我自己做一会儿。”齐染说完。
保镖点头。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墙头也高,齐染走不了。
快到十一点,齐染看保镖怎么也不去上厕所之类的,她都等得有些着急了。所以去送了杯咖啡给保镖。
突然被关心的保镖受宠若惊。
齐染笑笑,等到十一点半,保镖终于进了洗手间。
齐染当即站起来,跑到控制中心,关掉电闸,然后疯了般向墙头跑。
将绳子甩出去,登山镐挂住墙头,齐染用了吃奶力气爬上去。因为之前锻炼,有负重深蹲的项目,所以这会儿攀岩起来,还不算太吃力。
待她爬上墙头,看着黑暗中,惊慌的保镖正在叫她的名字;“小姐。”
齐染趴在墙头上,真是敢上不敢下。寒风在她身侧吹过,乱舞的头发遮住视线,她哆哆嗦嗦的撑起身子,又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滚了下去。
任淮浪开着车灯,也是这个原因,当墙头上露出齐染的头时,他才及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