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浪有染(82)
任淮浪猜他现在一定是胸闷气短,恶心乏力,现在正如坐针毡,只不过是为了合作强撑着。
会议仍在继续,任淮浪也没有打断。
终于,下午六年,会议结束。扣上文件夹,任淮浪问:“要不要去医院?”
老爷子本不想服输,他扶着办公桌,缓慢地站起来,但没走一步,便又坐回了椅子上。
老爷子已经虚脱到站都站不起来了,
助理见状,跑去去外面喊保镖,但保镖还没进来,任淮浪就已经背着老爷子出了门。
已经等不及了,能快一分钟是一分钟。
第三十八章
医院里,四处都是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齐染坐在医院大厅里,挂着吊瓶,闻着浓重的味道,头更疼了。
她今天上午就一直胸闷气短,但还是忍着看完了展览,并且还耐着身上的不适记下了很多服饰细节。
展会闭幕,齐染终于耗光了体力,直奔医院来了。她不想扫去布达拉宫净化心灵的飞飞和童童的兴,所以现在只有她孤身一人输液。
可现在她有一件难事儿,不知怎么解决。她四处环顾了一下,盯着远处的厕所。
现在吊瓶里还有一半液体没输完,齐染却已经急得抓心挠肝了。
实在没办法,她自己一手提着吊瓶,自己去厕所。
任淮浪和经理一起把总裁送到了医院,挂号、交钱这些小事自然就落在了职位最低的他身上。
任淮浪拿着医生开好的单据在窗□□了费,回去的路上,就要转弯时,忽觉一个身影有些熟悉。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他还是停顿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厕所就在你眼前了,你却走不过去。
齐染举着吊瓶的右手臂已经发麻了,她几乎是用了毕生的耐力在咬牙坚持,否则插着针的手背上就会回血。
就在她苦不堪言,受着身上身下双重折磨时,身边被一个黑影遮住,一只大手接过了她举高的吊瓶。
这简直是救命恩人啊,正在齐染想要来个九十度大鞠躬感谢恩人时,回头一看,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一定是高反让她出现了幻觉。
这可是西藏啊!
她甩甩头,清醒清醒。再抬头看,那张万年不变的比西藏喜马拉雅山还要冷的脸,可不就是任淮浪。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吃惊。
任淮浪没想到真能在西藏的医院里看见齐染。
自离职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她。
但偏偏是这种地方,而且她又是一个人。看着她拿着吊瓶吃力又难受的样子,他心也沉重了。
他问:“去厕所?”
“谢了。”
齐染不想领情,重抬起酸胀的右手臂,说:“给我。”
“我给你拿着,你左手已经回血了。”任淮浪说。
她低头一看,确实见透明的输液管里染了红,但她依旧嘴硬说:“那跟你也没关系。”
“你当真不急?”任淮浪说。
“……”齐染深吸气,不想深究。她现在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难受。
身处异乡的同乡人,互相帮助一下也没关系。
到了女厕门口,任淮浪找了一女孩儿帮她拿吊瓶。齐染这才顺利上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后,任淮浪跟女孩道过谢后,接过吊瓶,又把她送回去。
回程的路上,两人身上的羽绒服相碰,时不时摩擦一下,发出吱吱的声音。
齐染嘴里暗暗咬着牙,她心里生怕输了什么,所以一直不吐露一句话,也不歪头看他一眼,只是木木地看着前方。
她猜任淮浪一定也是这样。
这次任淮浪能主动帮助她,相必也只是他职业后遗症。
任淮浪离职后,齐染才知道他辞了职。
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离开齐家,无非就是不想再面对她。
而现在,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在千里之外又遇见她,估计他也在心里默默质问自己可笑的人生吧。
任淮浪却拿着吊瓶,侧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脸色还是很苍白,她看起来很不好。
齐染走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任淮浪将吊瓶挂在吊架上。
任淮浪说:“我还有事。”
齐染:“嗯,谢谢。”
“我手机号没变,有事跟我打电话。”
“……”齐染没理。
任淮浪转身走了。
齐染这才抬眸去看他的背影,他穿着黑色宽松长款羽绒服,却丝毫不显臃肿,还走给他增添了一些逼人的气势。
齐染收回眼。她是不会再目送这样的身影远去了。
任淮浪回到病房里,总裁已经输着液,昏睡过去了。
当下总裁虽然年纪大,但他老人家单独占用了一间的病房,护士进进出出的伺候着,饭菜水果有助理提供着,根本就不用他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