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浪有染(14)
办公室里的薇姐突然喊了一声,飞飞被吓的脸上的肉哆嗦了一下,齐染信了他的话。
晚上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惊喜的见到背着书包要出门的任淮浪。
客厅里的程虹跟任淮浪说:“小任,路上注意安全。”
“是。”任淮浪。
齐染心里嘲讽,与任淮浪擦肩而过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他。
微风吹拂下,男人上身白色的衬衫被吹拂。她突然想起来八年前一个普通的傍晚,他穿着蓝白色的校服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样子。
目送着男人走入夜色中,齐染目光逐渐加深。
趁着父亲还没回来,她还能溜出去。
她快速地跑上楼,从父亲的书房里拿了车钥匙
车钥匙挂在手指上,她一边荡着车钥匙,一边小跑下楼的时候,和程虹碰了个正着,程虹明显是看到了她手上的东西,但因为她一向懒得理她,也就没管。
齐染开了父亲的车驶出大门。
街上空荡荡,路边两排罗立路灯却将这里照的亮如白昼。顺着路朝远处望过去,在路的尽头,看见背着书包走在街上的任淮浪,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齐染踩了油门,直追上去。
任淮浪在路口转弯,又步行了没多久后,上了公交车。
齐染一直尾随在公交车后面,跟了几站后,他在中途下车,换乘了地铁。
她没法跟踪下去。
但,如果任淮浪家没有搬家的话,那她知道他家在哪儿。
她在手机上查好了位置,她转了方向盘,雄赳赳气昂昂地奔向了老城区。
老城区位于香城的中心位置,原本生活和交通设施都是最完善的,直到城市发展起来后,发展重心就向新城区转移,一栋栋摩天大楼拔地而起,而几十年前用红砖石子建成的楼房在不断的经受岁月的侵蚀,变得老旧,在林立的用白瓷砖瓦装饰的高楼中,好似有些落寞。
但是,这地方格外有人味。
齐染将车停在路旁,拉下车窗玻璃。这儿的街灯是暖黄色的,照在地上、车上、人的头发上,都像是镀了一层金。
路上的人也大多都是走着,走的还都很慢,见了熟人,就停下来唠一唠。
路边的商店都开着,卖衣服的商店放着时下正火的音乐,卖小吃的商店门前总是有小孩子驻足。
八年前,她经常去吃的小店还在开,甚至连牌匾都没有换过。她还记得以前放学了,她和夏琳有时候会特意来这里,每人要上一碗豆花汤。
吃着豆花汤的时候,幻想着任淮浪能够从街区里走出来,如果运气好,就会看到任淮浪出来丢个垃圾,她们也都不会去打扰,就远远看上一眼,这趟就没算白来。
放了寒假,天气冷,大家都不愿出门,齐染经常自己一个人冒着寒风来这边蹲守,但运气很差,她从没看见过他。
……
齐染人掩在暗处,眼盯着前面的小区门口,如果今天运气好,任淮浪应该会如八年前一样从这个小区门口经过。
腕上手表的分针和秒针绕了一圈又一圈,车里的空气愈加沉闷,知了在车顶上方的梧桐树上唧唧地叫个不停,正应了她现在的心情,嘈杂无比。
终于,运气还不错,任淮浪背着包出现了。他在这条街上的步子也放缓了,跟街上的其他人一样,走的慢了不少。
看着他披着黄色的灯光,穿过路上烤肉摊贩上的烟雾。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看起来冷淡疏离,却又带着淡淡的烟火气。他步履稳健地走近,齐染的心慢慢地跟着提起来。
齐染下了车,推车门的时候都变得很轻柔,生怕因为声音大了,引得那位爷的注意,尽管,任淮浪此时离她有百米远。
任淮浪先进了小区,一百米后的齐染跟进去。
小区很大,灯更少,陈旧的楼房都是黑黢黢的,路还很曲折,又由于排水系统的缘故,洋灰地面上流着污水。
齐染一时既要顾着眼前又要顾着脚下。
任淮浪打小生活在这里,走的十分轻巧。
路上见了一对夫妇,还停下来互相问了好。
问过好后,任淮浪继续往前走,夫妇则朝她这方向走来,目光十分新奇的看着她站在污水中。
齐染则做贼心虚地低了低头。待夫妇走过去,抬头,发现任淮浪已经不见了。
她紧忙向前跑了几步,在每个他可能转弯的巷口驻足,望一望,都没瞧见人。小跑到了最后一道巷口,再望,也不见一个人影。
昏暗中,只有人家的白炽灯透过沾满油污的玻璃的光,还有两只被她惊动的猫窝在墙头上冲她淒声叫唤。
她叉腰。
就那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把人给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