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67)
宋子续看着游戏里躺在地上的小人儿,嘴角都快翘到天上了。他看了舒桐一眼,挑衅道:“我赢了。”
舒桐对他的挑衅不屑一顾,“赢了又怎样?那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有本事你现在跟我打啊,看看谁赢谁输。”
宋子续语滞,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舒桐站在拳台上的样子,那天她留给他的后劲儿到现在都还没消失殆尽,“你……我才不跟你打。”
深知自己不会是舒桐的对手,宋子续找了个借口:“别以为我是怕你,我是怕我哥。”
在宋子续这里,让他亲口承认怕舒桐,他会觉得会丢人,但要是怕的对象换成江褚,那就另当别论了。
洗好水果出来的江褚正好听到宋子续的后半截,好奇道:“怕我什么?”
舒桐替宋子续回答:“怕你打他。”
江褚走近,把提前剥好的荔枝放到舒桐面前,然后才说道:“我一般不轻易动手。”
宋子续紧随其后,“对,动起手来一般不是人。”
“嗯?”
一个眼神,宋子续立马改口:“说错了说错了,不是一般人。”
眼睁睁看着自己爱吃的荔枝进了舒桐的嘴里,宋子续是又嫉妒又生气,鼓着腮帮子道:“哼,偏心鬼,明明是我买的荔枝……”
江褚瞥眼,“怎么,有意见?”
宋子续立马噤声。
难得见宋子续吃瘪的怂样,舒桐心情大好,大方地将面前的荔枝分一半给他。
“喏,分你一点,免得你跟个仇人似的盯着我。”舒桐佯装瘆得慌,“咦,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送到嘴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宋子续毫不客气地接过,嘴上依旧是得理不饶人:“哼,算你识趣。”
不,他还不是有理的一方。
舒桐假装没听见,心道:小学生行为。
不跟他一般见识。
傍晚,宋子续回去的时候,江褚将他送到楼梯口,临走时叮嘱道:“我们的事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
宋子续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说:“知道了。”
江褚特意强调了一遍:“家里人也不行。”
宋子续不解:“为什么?”
“时机未到。”
江褚这般说道。
“好吧。”
虽不知道江褚口中的时机要等到何时,不过既然他提醒了,宋子续当然是无条件答应的。
——
从江褚家出来,走十分钟不到就是那条分割新旧南城的长江。整条江数下来,大大小小分布着几十个坝子,用来专供那些有钱有闲的人打发时间,闲逛消食的。
每次舒桐看见坝子上集结了一大群谈天说地的大爷大妈,总会感叹一句:唉,天时地利人和,不用来跳广场可惜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普遍兴起广场舞的热潮,舒桐就只有在老城区偶尔见过几次的坝坝舞。
坝坝舞在乡下是最常见的,在城里,很多人都喜欢用老一套的观念来评判,比如大庭广众之下行为如此放浪,实在丢人等等,总之,全是瞧不起的言论。
一阵江风迎面袭来,空气中夹带着丝丝凉意,吹散了行人心中的烦躁与苦闷。
江褚背着舒桐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身侧来来往往皆是陌生的路人,频频回头看着这对年轻的小情侣,暗叹现在的小年轻真不注重形象,大街上就搂搂抱抱的。
当然,也有来自同龄人的羡慕。
舒桐闭着眼趴在江褚肩上,丝毫不去过问旁人的眼光是好是坏,兀自享受着片刻的浪漫。
明明才十多岁,但舒桐趴在江褚的背上却莫名觉得安心。
耳畔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和颈间,像有一只猫儿在挠一样,江褚的心一下就柔了,软得不像话。
江褚背着舒桐不知走了多久,也不喊累,好像舒桐不下来,他就会一直背下去一样。
路过一个小广场,他们看见广场中央有许多人聚在一起,鼓掌和欢呼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在唱歌。
舒桐兴起,猛地从背上跳下来,吓得江褚赶忙扶住她,“慢点,别摔了。”
舒桐吐了吐舌头,冲他笑着。
然后,江褚也跟着笑了,看着舒桐的眼神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
江褚见她眼巴巴地盯着那些唱歌的人看,用舌头抵了抵腮帮子,一把将她脑袋转过来面向自己,“就那么喜欢?”
“嗯嗯。”舒桐毫不犹豫的点头,一点没发觉某人的脸色微变。
舒桐喜欢唱歌,不过她更喜欢声音好听的人唱给她听。
江褚心里有些吃味儿,“那你想听我唱吗?”
舒桐望着他,“好啊。”
想来,她还没怎么听过十多岁的江褚唱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