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话，舒桐向来是不相信的：“我从不相信，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

在那种凡事靠拼靠抢的环境下呆久了，舒桐对任何人都信任不起来。别人的‘为你好’和‘替你着想’，在舒桐眼里都是处心积虑，另有所图。

江褚看着她，十分认真地说：“那如果我说我另有所图，你用什么来感谢我？”

舒桐听得出来，他没有开玩笑。

她问：“不管怎样，你到底是帮了我，你希望我怎么感激你？”

江褚沉默半晌，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要你，你给吗？”

舒桐猛地往后退一步，撞在墙壁上。

她觉得江褚在撩自己，可是她没有证据！

视线相对，他看她的眼神深不见底，像一块磁场，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那句话，再加上他此刻的表情，舒桐不傻，看得出刚才他是认真的。

许是发生的得太过突然，让舒桐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什……什么？”

江褚起身：“没什么，我不需要你谢我。”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要慢慢来，江褚这样想着。

谈话戛然而止，空气突然就安静了。

谁都没有先走，谁也没有打破这短暂的平静。

舒桐还在想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江褚则在享受偷来的片刻独处。

突然，舒桐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你最近，有没有被什么人骚扰，或者被欺负什么的？”

她问得小心翼翼。

骚扰欺负都是她假设的，总不能说得理直气壮不是。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即又舒展开来，盯着舒桐不答反问：“你关心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藏着光芒。

舒桐有一瞬的不自在，“我关心你？”说完，她兀自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接着嘴硬道：“我不过是看你可怜，随口问问而已，别多想了。”

这话说的，连舒桐都差点相信自己说的鬼话了，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那四个字，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多伤人，她还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安慰自己：江褚既然转到了他们班上，就是他们班的一员了，她不过是出于人道主义关心关心同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褚低着头，神色不明，所以舒桐不知道在江褚心里，听完她的那番话却是另一番滋味。

失落和苦涩涌上心头，江褚用一分钟来平复心情，再抬头，他嘴唇微动，缓缓吐出一个‘哦’的音节，然后径直越过舒桐。

擦身的那一秒，舒桐闻到了一股茉莉花的清香。

她自言自语：“就……哦？一般人不是应该生气吗？”

江褚的身影渐远，她依旧还在原地。

回过神来后，舒桐是这样的：“呸，活该！谁让你没事儿找事儿的，这下好了，热脸贴冷屁股了吧，该！”

李昊和唐霄瀚折返回来时，看她一个人边走边说，便悄声凑上前。

李昊拍一下她肩膀：问：“桐姐，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舒桐被他吓得一激灵，拍着胸脯子，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冲李昊就是一顿吼：“关你屁事啊，管得宽！”

她说完就走，留下后面一头雾水的李昊和幸灾乐祸的唐霄瀚。

李昊：“桐姐今天吃□□了？火气这么大。”

“你问我，我问谁去？”

唐霄瀚丢给他一个眼神，也走了。

李昊追上去，“喂，你什么态度，我又没得罪你。”

“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了。”

“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自己想。”

“……”李昊还真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岔开话题道：“话说，我们回来是干嘛的来着？”

唐霄瀚瞅他一眼，“不知道，忘了。”

李昊：“……”

——

因为之前的不愉快，导致一连着好几天，江褚对舒桐都是视而不见的。

舒桐对他此举，感到十分迷。

她主动找他搭话，江褚都不搭理她，几次之后，舒桐的脾气也上来了，破罐子破摔。

不就是一句话嘛，有必要这样搞冷战？

矫情，老娘还不伺候了呢！

由于他俩平日里也不咋说话，所以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很难被旁人所发现。

高中那会儿，都有同学轮班值日打扫教室的惯例，且都是两人一组。

所以，江褚和舒桐自然而然就成了一组。

以前，舒桐一人一桌的时候，她都是直接被分到了李昊和唐霄瀚他们这组的。每次值日，她就当个甩手掌柜，事情都是李昊和唐霄瀚做的。

因为要打扫教室，所以江褚比平时来得更早有些。他到的时候，教室里就只有两三个人，眼睛情不自禁地往旁边的座位上瞟，没有动过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