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音完全不懂林轲的烦恼，她在纠结另一件事：“林轲，你说，我们班那个班长好看吗？”夏音他们班的班长，长得很俊美，有种陌上人如玉的感觉。

林轲一听，心里咯噔一声，不动声色的问：“嗯，是很好看，怎么了？”

“那你说，他跟我们体育委员配不配？”夏音的眼睛好像在发光，林轲形容不来这种眼神，有点像干渴几天的汪突然看到水一样？

林轲：……如果他记得不错，阿音班上的班长和体育委员好像都是男的啊，两个男生，怎么配？难道是换人了？“你们班的班干换人了？班长换成了之前的学习委员？”

“没有啦，还是原来的。”夏音一看林轲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懂，笑他呆：“看你这表情，好好笑。哎呀，你不懂啦，这是我们的乐趣。哈哈哈……”夏音不知道想到什么，自顾自笑得开心。

林轲：……阿音最近又迷上什么了？不行，他得去研究研究，不能和阿音没有共同话题！

等林轲借了夏音喜欢的小说去看了之后，黑着脸把说还回去了，这不是他能理解的范围，还是算了。

4.4

林轲十七岁，夏音十五岁。

今天是个大日子，是林轲高考成绩出来的日子。林轲的成绩一向很好，属于头脑好使，也肯努力的典型。结果果然是意料之中，林轲考到了他心仪的汪星人医科大学。

林妈妈早早就请了夏音一家去庆祝。大人们喝得东倒西歪，只剩林轲和夏音因为未成年，不能喝酒，所以还很清醒。

“林轲，祝贺你。”夏音端起一杯饮料，“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要成为一名医生，现在，你离目标又近了一步。”也许是酒桌的酒味太浓了，连她的心情也被感染得微醺。“林轲，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真的太厉害了。”

夏音仿佛陷入了回忆中，而回忆中的林轲几乎无所不能。“你从小就很有想法，目标明确。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会做梦的时候，你就早早定下了目标，并且一直朝着目标前进。听林阿姨说，你们老师评价你，明明不是最聪明的，但是却是最努力的。你好像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像她，她从来没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做什么都是三分热度。学习中上，野心很大，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和努力。

杯中的饮料在灯光下泛着酒红色的光，气泡慢慢腾起，有的快，有的慢。他们好像也像气泡一样，有的好像从诞生就知道往上，往上。有的却好像晕乎乎的，还没有醒过来，迟钝一下，才慢悠悠的往上飘。林轲属于前者，她属于后者。开始好像没什么区别，之后就会越来越远。

估计就是因为这些距离，所以她才不敢喜欢面前的这只汪吧，偶尔会觉得太遥远了。虽然颜值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份不确定吧？她好像没什么值得林轲喜欢的，偏偏林轲喜欢她。但是，这份喜欢能走多久呢？是不是因为林轲只接触过她一只汪，才会喜欢她，那要是林轲遇到更多的好女孩，是不是，是不是……

夏音不想再想，拿过酒红色的饮料，一把灌入嘴中，仿佛拼酒一般。

林轲低着头，白皙的脸在阴影下，有些看不清楚。“不是！”

“啊？”夏音不明所以。

“我说，我没有一直目标明确！”他终于抬起头，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会发光一样。“至少你是那个意料之外。”

林轲从桌子上拿起一枝花，手指微动。“我的人生没有你说的那么目标明确，我能决定的只有自己可以努力的那部分，至于其他的，不是我可以左右的。就好像是你，我喜欢你这件事，是我可以努力的，我可以努力表达自己的感情，努力去让你也喜欢我，但是你最后会不会喜欢我，不是我可以左右的。其他的事情也是一样，我能左右的不过是我自己，其他的部分不行。”

就好像，如果阿音喜欢他，他会和阿音在一起，然后努力为阿音创造更好的生活，如果阿音不喜欢他，一直都不喜欢，那么他只能在背后默默喜欢她。阿音会和别人在一起，他能做的只有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的帮助她。他可能不会结婚，可能会孤独，但是这是他可以选择的，也必须承受的。喜欢大概就是这样。

但是，阿音可能真的是他的意料之外吧，如果没有阿音，他的人生可能真的像阿音说的那样，一步步按照他的计划，慢慢前进。但是正是有了阿音，他的人生才起了波澜，才变得完善，就好像一个圈，之前都是虽然看起来完美，但是好事有一点残缺，现在才终于变得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