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萤(18)
江澈环抱住她,低头吻着她的头发,动作极其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截然不同。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放手?程隐,你太天真了。我给你足够的时间来接纳我,并不代表你有选择的余地,我对你……势在必得。”
他贴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话语却强势,“我以为只要能看到你就可以,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但我发现这远远不够,我要的根本不止如此。你可以不愿意,也可以躲我远远的,但我想说的是你还是放弃这些念头,因为没用。”
程隐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她抬手试着推了一下,反而被抱得更紧,骨头都硌得生疼。
她细细抽气,有些生冷地说,“我不喜欢被逼迫。”
“所以我给你时间。”
“我不喜欢你。”
“你最好喜欢上我。毕竟我也不可能让你有别人,喜不喜欢都只能是我。”
“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有病就得治。”
“晚了。要是能治,早在一年前就治好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要是感情能随心随欲,我又何必纠缠不清。”
他轻拍着她的背,说,“程隐,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逃不掉的。嗯?”
程隐的回答就是朝他肩上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
白色衬衫上直接见血。
第12章
浴室里雾气蒙蒙,花洒顺着肩背有力的线条冲刷而下,流经腹肌顺着人鱼线滑落,精健又性感。
江澈关掉花洒,抹掉脸上的水,将头发随意揽至脑后。玻璃蒙上了一层水雾,可见朦胧的轮廓,江澈抬手在上边擦出一个弧形。
肩上的牙印清晰地印在镜子里,伤口细小,却格外显眼。
隐约还能感觉得到被咬的时候的痛感和狠意。
江澈抵着侧牙,无声地笑了一下。
当晚,刚刚从老父亲魔爪下获得大赦的穆轻延,在山风狼啸地深谷幽林里凭着2G网络在朋友圈刷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仅露了锁骨和浴袍半遮的牙印。
内容何其简单,却能让人浮想联翩。
穆轻延当即致电过去表示真挚的问候,“这人牙口不错呀,打狂犬疫苗了么?”
江澈倚着露天阳台的栏杆,从高楼上看着下方的车水马龙。手机里一阵呼呼声,他说,“你说什么,你那边风太大,我听不清。”
真的风大。
吹得穆轻延脸都疼了。
他拿起一股臭汗味儿的外套罩住头,大声吼道:“现在能听清了吗?”
江澈耳朵都差点被他震聋了,“你是不是要死?”
穆轻延喘着气,在那两米宽的丛林土路上顶着月光前行,“差不多快了。兄弟,你听到狼叫了吗?你别听着我声音很平静,其实我内心慌得一批。”
江澈本想说“你的声音也不平静”,但顾念发小情谊,还是先问了一句,“这都凌晨了,你人在哪啊?
穆轻延实在没力气了,也顾不得讲究在路边坐下来,“鹿青山,从拉练场回来,老穆直接把我扔半路了。你快来接我,晚点我怕你就要去狼窝里给我收尸了。”
“就算现在不堵车,鹿青山来回也得五个多小时,我明天还有课呢。”江澈转身回房间,煞是无情地说,“要不干脆给你立个衣冠冢得了。”
穆轻延轻“呸”一声,“我就知道你小子准是跟哪个小美人好上了,春宵重要还是兄弟重要?还明天有课?都是借口!你就是见色忘义!江澈,我算是认清你了!”
江澈一边换衣服一边怼回去,“还有力气跟我贫,看来也还是有力气自己走回来的,自求多福吧你就。”
“别别别,我错了。”有求于人的穆轻延立马认怂,“从明天开始我就不用来拉练了,你不是要整那个叫杨什么的吗?等我回去,不用脏了你的手,我亲自给你办妥成吗?”
江少爷拿着车钥匙出门,高贵冷艳地扔下一句,“位置。”
山路崎岖,夜晚更是难行,越野车穿过浓浓幕色,到达了定位点。
远光灯直直往前一打,江澈差点没认出前边那个黑色移动的生物。
穆轻延一上车,一股酸臭味便在车里弥漫开来,熏得江澈险些窒息。
江澈开窗自救了一会儿,才看向穆轻延那张黑漆漆的脸,“你这是去挖煤了吗?”
穆轻延靠着椅背长叹一声,“差不多吧。”
山里又是“嗷”的一声狼啸。
穆轻延心有余悸地立马去关窗,催促道:“快走,这个破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再待了。”
江澈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防尘口罩带上,开始调头。被这股味道同化掉的穆轻延扯过外套朝他呼啦扇风。
江澈切换着导航问,“想再被扔一次吗?”
穆·卑微·轻·弱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