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20)
摇头,阿措颇为内疚地道,“不,怪不得您自己。是阿措睡得太沉,她都能及时发觉,我…”
黎钰时不置可否,着一身市井男子装束,满是青色胡茬和一只硕大悬胆鼻的易容,融入了角色般一摆手,“走了。”
出宫。
至于宫中,例行请安过,估摸着不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东宫里自有阿措乔装打扮一番,替黎钰时。知了只需一如既往,会看人开腔即可。
黎钰时自认不出意外,她很快就能回来。这个溜门撬锁、□□、躲人、做伪音演人,师承瞿清池的各类朋友,她都有经验,且丰富。
这江湖上的武功呢,受身份和条件的限制,她不能学太多,飞檐走壁的轻功却也还不错。
——
两刻钟后,隔着一条长街,目的地近在眼前。
梁朝京都奉仙楼,
酒楼一座。集提供饮食和落脚住宿的功能为一体,服务水平高,服务态度好,回头客多。
其整座楼的规模和高度可与梁朝皇宫的议事朝堂相比。
特别标明:楼高,第二。
在瞿清池这里,就没有士农工商的阶层之分。他过去是一江湖上的闲人,结交各地兄弟好友,秉承江湖道义,四海为家。
而今是梁京中一商人,声望名利皆有之,索性做就做最顶上的那一个。
黑袍金线花鸟绣,发束金冠,剑眉星目,四十多的年纪三十左右的脸。性情更是比黎猷川那个人面兽心的老狐狸不知要好多少倍。
在瞿清池的注视下,黎钰时尚未脱离男性角色,耍宝似得向他隔空一亮拳,利落收势,又打了个清脆响指,“怎么样?”
瞿清池莞尔,负手道,“大有长进,连我都要看不出了。”
黎钰时笑出声,清亮的一把男声。
“还是用你本来的声音说话吧。”
耸肩,换回原本的声音,黎钰时问道,“今天怎么就你自已啊?”
“可不,都扔下我出去游山玩水去了。”
黎钰时看他没一点失落的模样,轻笑,“有空你也出去走走。”
“前些年我去的地方够多了,”瞿清池回忆往事,回神,“等以后,我带你们两个把那些好看的地方都逛个遍。”
黎钰时只是笑,问,“他人呢,怎么样了?”
“说起来,他也真是有本事。这么多天,封城,全城通缉,开始的时候还带着个人躲躲藏藏,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就在想,已经过去了有些时日,他早已离开京都也不是没可能,派人在周边四处去寻,岂料他竟还在。”
话说着,瞿清池向房间内置屏风的方向看去。人就躺在后面的床榻之上,还未醒来,他示意黎钰时自己去看,
“昨日线人来报,他进城买了几个包子吃,被人发现了,还被跟了一路摸到了老巢。人在城外,遭几路官兵追杀,和他们在城外鏖战了一场。我乍一得了信,便派人去一路暗中跟着。从乱葬岗的尸·体·堆里捡回来的。放心,都处理好了,没人发现。”
亡命之徒余添景此刻平躺在床榻之上,脸上身上白色布条缠绕,根本看不出本尊面容。
黎钰时默立床尾,听瞿清池讲述完毕。
她笑笑,看来皇帝都知道。
所以合该让黎猷川和他,两只老狐狸互相猜忌算计,死哪一个都划算!
敛起笑容,垂眸看着此时此地唯一一个意识不清醒的人,他们都已经把人抓住了,居然还能让他活下来。
这算什么,命大吗?不止这么简单吧。
第11章 冤家 黎钰时思索片刻……
黎钰时思索片刻,仍是不解,她求助般地看着瞿清池,“怎么就让他活下来了?照心口捅个对穿,抑或像对那个替罪羊一样,取下首级,都能免去后顾之忧。偏偏还能留他个“全尸”。有意思。”
完全不合情理的仁慈。
瞥了一眼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余添景,黎钰时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口,没法去判断。
瞿清池只问,
“谁会想到,还会有人立刻就在乱葬岗里翻找,马不停蹄地带回一个濒死之人就医。那位宫里的公主吗?她会被看得死死的。利害权衡之下孰轻孰重?即使人真的来了,只怕也为时已晚,等人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再无转圜的余地,那才是最最绝望,心死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图杀了忌惮之人的一时之快,只须一个人,彻彻底底的心死。
“有多少人是因为杀人快乐而杀人?大多都有所图谋。更何况,谁都不是神仙,人算也未必事事算得周全。你又怎么知道他心口没被捅个对穿?若不是心的位置长反了,他还真未必能撑到回来,”
刀刀入腹,剑剑穿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