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鸽淡淡道。

梁子鸢嘻嘻笑着出门拍了拍沈鸽的车，喊道：“快开后备箱！”

沈鸽咬了咬牙，朝外婆笑了笑，连忙出门去，轻声道：“别了……我自己搬行李。”他取出个小小的行李箱，自个儿带了进去。

梁外婆连忙道：“鸢鸢，你帮弟弟搬上去，别让小黑一个人提这么大的箱子。”

“好嘞，”梁子鸢应道，“还不快点拿来！”

沈鸽揉了揉眉心，还是递给她了。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梁外婆神智可能有些问题。此时此刻，还是照做得了，老人家都是要顺着的。

梁子鸢接过，认真道：“沈鸽，你还是多做些表情比较帅，多笑笑。你以前笑得太表面了，一看就是假笑。”

“我之前不帅？”

沈鸽只听了半句，低头看向梁子鸢。

梁子鸢冷不丁被他怼脸，稍稍无措地轻推他一下，外强中干道：“帅帅帅，当然帅了……给爷让路！”

梁外婆倚在院中笑着看他俩，调侃道：“这孩子，还不谢谢姐姐？这几天多跟着你鸢鸢姐姐，让她给你买吃的！”

梁子鸢满面期待地回头。

“谢谢……姐姐。”

沈鸽假笑着喊了一声，语调中更多宠溺与无奈。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梁外婆一下子就心软了。

她恍惚一瞬，思绪仿佛回到很多年前。她看到那个瘦瘦黑黑的孩子，挂着甜甜的笑容，乖乖地站在梁子鸢身旁。

而她，按下了相机，定格永久的画面。

画面一转，眼前这个挺拔的俊秀青年依然站在梁子鸢的身边。

梁外婆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高大，却还记得这孩子就是小黑。她搓搓僵硬苍老的手，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们先玩。我、我去找张照片给你们看看。”

第35章

梁子鸢挥了挥手，沈鸽的目光顺利挪到她身上去。她才喜笑颜开地说：“我们先上楼吧，明天我们在院子里烧烤好嘛？”

“就陪我过这一个新年，好吗？”

梁子鸢见沈鸽看向她，便又道。

沈鸽明白她的意思，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儿，还是咽下去了，只说：“好。”

客房是一直备好了的。

因为新年将至，所以林阿姨早早就打扫了几间客房。

沈鸽放好行李箱下楼，就见梁外婆正笑眯眯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捧着一本小小的相册，时不时扶一扶快要掉落的老花眼镜。

“小黑来了呀。”

梁外婆笑着招了招手。

沈鸽坐过去：“外婆还记得我？”

“鸢鸢说，多亏了你——”梁外婆神情一顿，“她才能考过驾照呢！”

那一年，梁子鸢高三了，即将面临高考。这紧要关头，梁外婆不放心她一个人，就去照顾梁子鸢。结果一待，待到了梁子鸢大学开学才走。

至于见过小黑，那是因为梁子鸢学车的地方距离家挺近的，外婆和林阿姨偶尔会逛出去散步，顺便接送一下。

见这小孩子和梁子鸢相处实在有趣，就随手拍了几张照片留念。

“姐姐挺聪明的。”

沈鸽对于梁子鸢早就忘了他一事不置一词。

梁外婆翻了翻相册，指着一张图片上的小男孩，说：“你看看，这是不是你？”

沈鸽凑近去看，而后点点头。

巧克力色的皮肤，小小的个子。他那年才初二刚毕业，父亲也是个糙汉子，两人从没用过什么防晒。大夏天，在外头蹦跶。

能不黑么？

外婆感慨道：“真俊呐！”

“是么？”

沈鸽可看不出他从前有半点儿俊，至少是没有当时梁子鸢身边那位男朋友来得俊。他没人家皮肤白，也没人家长得高。

就连这张合照，黑漆漆的他虽然站在梁子鸢身边，却能一眼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鸽很好奇：“外婆怎么还认得我？”

“我长着眼睛呢，看得出来。这眼睛、这眉毛，真俊呐！可不是一模一样嘛。”

梁外婆嘿嘿地笑了。

沈鸽不明白她怎么看出来的一模一样，试图岔开话题：“外婆，先看会儿电视？相册还是收起来吧，别弄丢了。”

“诶，我这还没给鸢宝看呢！”

“梁……子鸢姐姐还在楼上，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外婆先收起来吧。”

沈鸽捏了捏僵硬的手指，天太冷了。

而且，他现在并不想让梁子鸢知道他就是这个小男孩。

太早了。

万一，梁子鸢嫌弃了呢。

“你给我撒个娇。”梁外婆盯住沈鸽。

沈鸽：“？”外婆，你人设崩了。

“行了行了，我跟你开玩笑的。瞧你这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那我把照片放回去了。”梁外婆恨铁不成钢地感叹着。说罢，径自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