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驸马造反后(48)
“不喜欢?”
“不是。”褚晏摇了一下头,拿起一颗菱角有些出神,“只是许久未见,有些陌生。”
宋茹甄知道,褚晏这是想家了,想念云梦的那个家。
她原想拿一颗菱角剥给褚晏吃,可一看那两个尖尖的刺,不知如何下手,便问:“这玩意儿怎么吃啊?”
褚晏便将手里的那颗菱角熟练地拨开,很快剥出一个白白的像小元宝一样的仁来,然后递到她面前。
宋茹甄原本想用手去接的,忽起了一丝逗弄之心,便将嘴巴故意往前送了送,“我抱着阿雪呢,不如,你喂我?”
褚晏只怔了一瞬,便将菱角送进了她的嘴里,松手时,指腹状似无意地拂过她的唇。
宋茹甄忽然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咬着菱角呆了呆,脸上那股刚退下去的燥热又爬上了些。她偏头,用力地嚼了起来,一边称赞道:“又甜又脆,还带着一股河水的清香,原来这就是云梦的味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宋茹甄立即从篮子里拿了一颗菱角出来,学着褚晏的样子剥了起来,没想到褚晏看着剥得轻松,但她剥了好半天才剥出一个白仁出来,还是一个坑坑洼洼的白仁。
宋茹甄犹豫了下,还是将手里的菱角递到褚晏嘴巴,“你也吃。”
褚晏看了一眼那菱角没动。
宋茹甄也觉得有些拿不出手,正准备收回来,褚晏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将菱角咬进嘴里,薄唇轻抿,然后慢条斯理地嚼了起来。
“……”
完了,宋茹甄顿时觉得整个西厢里好像都有点热。
这时,银翘忽然进来报:“公主,宫里的童恩公公来了。”
童恩来了,难道是阿时有什么事找她?
她拍了拍手,本来想起身出去相见的,余光瞥见褚晏正在认真地剥着菱角,并一个个整整齐齐地摆在碟子里。她忽然也想让阿时看看,她和褚晏如今和睦相处的情况,便对银翘道:“带他过来。”
很快,童恩被银翘领来了。
“老奴拜见公主,见过驸马爷。”
“何事?”
童恩道:“公主,陛下派奴才来传旨,请公主和驸马一起于三日后去校场看马球比赛。”
宋茹甄看了一眼褚晏,蹙眉问:“为何驸马爷要也去?”
“公主与驸马爷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世人皆知,但偌大一个马球盛赛,陛下和公主都出现了,驸马爷却不在……”童恩瞥了一眼将拨好的叠菱角正推到宋茹甄面前的褚晏,意味深长地笑笑,“难保世人不会多想啊。”
“……”
宋茹甄的确想在外人面前证明她与褚晏“琴瑟和鸣”,但是她总觉得阿时的用意没那么简单,心里有所顾忌。
童恩也看出她有顾忌,于是又提醒了一句:“届时,各家的贵女们也会在。”
宋茹甄明白了,原来这场马球比赛是阿时接触那些贵女们的借口。
此前,她曾对阿时说过,要多给那些贵女们一些接触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多了解她们。
看来阿时这是想通了,打算选个自己喜欢的皇后了。
她心里不由得一松,吐了一口气,面带喜色道:“知道了,回去告诉阿时,我会去帮他好好把关的。”
“奴才告退。”童恩笑眯眯躬身退下。
过去,褚晏从未同她一起出席过任何公开场合,宋茹甄担心褚晏不愿意,便试探着说:“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
“我去。”褚晏却淡淡道。
三月天,风清气和,阳光灿烂,正是踏青好时节。
西苑马校场,一片碧绿如翡,远远望去,就像一张绿油油的大毯子铺在地上。
十来匹或乌黑,或红枣骏马驮着锦衣少年们,手持月杖在上面来回恣意奔驰,溅起的泥点与儿郎们的汗水齐飞,马蹄声与喝彩声交织在一起。
主看台上,身穿黄龙常服的宋应时,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上的赛事,时不时地拍手大叫一声:“好球!”
宋茹甄扭头无奈地看了上首的宋应时一眼,这个主看台上只设了两张坐席,一张阿时的,另一张就是她的。
而褚晏,则因身份有别,只能在她身侧下首的帷幕旁站着。
他长身如竹,挺拔修长,往那里一站,便是霁月清风一般的存在,格外惹人注目。
宋茹甄想叫褚晏同她一起坐下,可她的席案几乎与阿时的并成一排,褚晏一旦坐下,那就是大不敬之罪,便只好打消了此念,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球赛快些结束,阿时也快点办“正事”。
场上的玄武队又进了一球,宋应时激动地拍桌子叫了一声:“好!”
宋茹甄终于忍不住了,她没想到宋应时说来看球,果然满眼里只有球,却忘了今日来看球的根本的目的。只好扭头冲宋应时提醒道:“阿时,你也别光顾着看球啊。”说着,下巴朝宋应时左侧下首的看台努了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