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驸马造反后(44)
玉色白着一张脸,结舌道:“就算,她,她的,守宫砂还在,那,那也不能证明驸马……和她之间是清白的啊。”
“为何要证明?”宋茹甄定定地看着褚晏,唇角笑意化开,“本宫相信他就行了。”
在场众人,尽皆默然。
这里是长公主府,再多的证据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宋茹甄相信驸马有罪,然宋茹甄却选择直接相信驸马,还是不容置疑的相信,这说明什么?
府兵上来押玉色,玉色挣扎着甩开他们,冲宋茹甄喊:“公主,您这是有意偏袒,小的不服!”
“你服不服与本宫何干?再说,本宫就是偏袒驸马怎么了?”宋茹甄缓缓地走到玉色面前,睥睨着他,冷笑道,“有本事,你也来做本宫的驸马试试!”
褚晏虽然此前在公主府里受了折辱,但他的身份却摆在那里。
宋茹甄这是在警告大家,这长公主的驸马不是谁都能做的,褚晏有资格做她的驸马,但有的人只能做个以色侍人上不了台面的清客而已。
这也是在提醒那些清客们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妄想不该妄想的事情。
玉色,包括其他在场的清客俱是垂下头去,一时间噤若寒蝉。
唯有齐明箫,面色如常地站在门内,淡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明箫。”宋茹甄看向齐明箫。
齐明箫上前行礼:“在。”
“你亲自监刑。”
齐明箫看了一眼玉色,颔首,“是。”
事到如今,再挣扎已是无用,玉色只好垂头丧气地被府兵押了出去。
宋茹甄走到扶桑面前,打量着他道:“至于你……”
蕙兰那一撞确实不轻,直到现在扶桑也没能缓过来,他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道:“公主,小的这回什么也没说。”
“没说不代表你没错,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也不无辜,本来应该杖责三十,不过念你方才救了蕙兰,功过相抵,这次且饶过你。”
“谢公主饶命。”扶桑劫后余生地磕了三个响头。
“都退下。”
不过片刻间,一屋子的人潮水似的退了个干净,蕙兰也被银翘扶下去收拾了,屋里很快只剩下宋茹甄和褚晏。
宋茹甄走到褚晏面前,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为何不解释?”
褚晏望着她,不避不闪,可那两汪深潭就像冰封住似的,叫谁都窥探不进去,只见他唇角微微一提,嘲讽道:“解释了,难道就有会人信?”
“你不解释怎么会知道有没有人信?”
“……”
褚晏沉默地看着她,眼里明灭不定。
宋茹甄知道,褚晏这是想起之前的事来了。
之前她为了折辱褚晏,不管哪个清客过来找她告褚晏的状,她从不去调查,直接上来处罚褚晏,所以这话说起来,别说褚晏,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下用词,再抬头看着他时,眼里是灼灼笑意:“至少现在的我,信你,不是吗?”不然方才他什么都没说,她却替他解了围。
褚晏抿唇,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的娇颜明媚的宛如沾着清晨露水的白月兰,而她眉眼间的笑意则像清晨升起的一缕曦光,赤诚又干净。
这次,她的确又解了他的围。
所以,她是真在向他示好。
只是,现在的她,真的会不一样吗?
“我没有做。”隔了半晌,他终于开了口。
“我知道。”宋茹甄盈盈笑开,旋即,小嘴哀怨地撇了撇,“你连我都不碰。”
这是在说上次他中了寻欢散时,明明可以碰她解了身上的春/药,但他却选择了自残保持清醒,所以她才相信这样的他绝不会随便去碰一个丫鬟。
宋茹甄仰着头,娇俏的小脸敛去笑意,认真地望着他道:“褚晏,人受了冤枉就要为自己辩解,无论有没有用,你至少的先学会求生。”
求生……
褚晏心头不由得一震,她竟知道?
他缓缓垂下眼眸,思绪如潮水般涌动起来。
昏暗的祠堂内,上首摆满了祖先的灵位。
一个瘦弱的小孩跪在灵位前的蒲团上,上身绷的笔直,腮帮紧紧咬着。
“啪!”
一条长鞭裹挟着凌厉的劲风抽在了他的背上,在原本开了花的背上又添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唔”地一声,向前趴在地上,整张小脸白的似纸一般,周身抖如筛糠。过了过会儿,他又倔强地跪直了身体。
眼见下一鞭子闻风而来,一道白色的人影飞扑了上去,从后面护住他,冲身后挥鞭之人大喊:“爹,你别打了,再打下去,阿棠会死的!”
那年,他八岁,与隔壁崔家大郎起了口角,崔大郎骂他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他一怒之下揍了崔大郎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