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娇不可攀(30)
芸娘还想唠叨,雪浪已然困的眼皮子打架,嗡哝着要芸娘去睡,“随他去吧,我在他面前自称阿陨,他若有心自是能听出来,败露便败露,横竖我也没有真心……”
贵主的语音轻软,说到后来已然似呢喃,芸娘叹了一口气,为贵主掖了掖被,细声又自语了一句,“云都使从清凉山大营里把那三只鹩哥两只八哥给捞出来了,明儿大一清早送过来——这些禽材儿可怜哦,在大营里同一群丘八在一起,疯子似的,什么话都敢学,就没他们不敢说的!”
看着贵主猫咪似的睡相憨甜,芸娘这才在榻下的铺盖上卧下,心神不宁地睡了去。
芸娘猜测地不错,宋忱并非等闲之辈,早在同雪浪定下春山居之约时,郑来友便已同三两暗卫一同,打探周遭的布防,待到第二日的一大清早,候着步帅起身,便在厅中回事。
“昨夜,内秦淮河岸共有七处暗防,还有两位作了女装打扮,便在青杏馆的画船左近假意赏灯,那位云都使倒是现了真身,入了画船。这一切大体同隔壁仙女所说对得上,只是……”
自家步帅的一声轻咳,令郑来友果断地闭上了嘴。
“步帅,哪里不妥?”
哪里不妥?隔壁仙女这几个字大大的不妥。
只是这几个字从郑来友的口中说出来,无比的自然流畅,若是他特特指出来,会不会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示意郑来友继续说下去。
郑来友有点儿疑惑,面上却不显露,继续道,“只是昨夜步帅同仙女相继赴约而去,那内秦淮河岸的布防却都一一撤去,与此同时,云都使还在画船中,并未离去。”
那些布防去哪里了呢?郑来友武艺卓绝,自有一番探察搜索的本事,可竟也追踪不到他们的踪迹。
“属下原本疑心他们去了春山居,可实际上,春山居外干干净净,毫无布防的痕迹。”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属下昨夜探查时,无意间看见您在脱衣裳,属下有罪,步帅饶命。”
说着,他便会跪在了地上,以头磕地,以示悔过。
一口清茶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宋忱百感交集地搁下了茶盏。
郑来友是个老实人,也是个不懂变通之人,行军打仗,瞧见主帅换衣,又有什么打紧的,他这般郑重其事地请罪,一定是以为自己撞破了他同那个惹祸精,在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这该怎么说才好?
解释与否,郑来友都不会信……
宋忱绝望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还是要说几句。
“淋了雨,自然要换……不必请罪。”他的解释苍白无力,地下那跪着的人却眼神坚毅地盯着地面,应了一声:“属下明白!”
宋忱百口莫辩,正待挥手叫郑来友下去,却听一阵鸟鸣清脆而起,那声儿急促而热闹,像是从云天外传来,使人如同置身山林翠荫之间。
心顿时放松下来,宋忱起身,出了厅堂之门,在廊下负手而站,静听鸟鸣。
此时不过晓起时分,金陵的烟水气濛濛,有些桂树早发,香气隐约而至,好一派恬淡的江南院落景致……
只是那些鸟鸣没一会儿便变了味儿,细听下去,竟像是五六个大老爷们在互相对骂。
“寮哥儿没一个好东西!”
“没错儿!寮哥儿除了装深沉,懂个屁!”
“大耳刮子抽死这群死八哥!”
“来啊,打一架啊!咱们都别活!”
“你奶奶的花裤衩!”
“北廷那帮银样蜡枪头!”
“你骂谁!”
“骂宋忱!中看不中用,他不行!”
“哪里不行?”
“哪哪儿都不行!虚着呢!”
寮哥和八哥嘎嘎笑着,那声音好似四五个大老爷们一般粗犷。
一时间,快乐的空气充沛了隔壁,廊下年轻的北廷禁军指挥使,霜雪在眉,冰河入眼,印堂发黑。
第15章 被你喜欢 终极愿望是当她的皇后。……
室光浅浅,雪浪在窗下的美人榻抱膝而坐,听着外头鹩哥和八哥吵嘴,笑得眼眉弯弯。
“想来清凉山大营常骂北廷,叫它们给学了嘴。”她赤着足下了榻,掀了珠帘去廊下逗鸟儿,那五只鸟儿齐刷刷地向着她转过头,七嘴八舌的各种问候。
“小美人好看!”
“不梳头的小美人更好看!”
雪浪笑它们乖觉,这些乌漆漆的聪明鸟争先恐后地献殷勤,她学了一声呼哨,可惜学的不伦不类,听起来倒像是哄娃娃嘘嘘。
“你们呀,说的都不对。”她放弃了呼哨,转而教授它们新的语言艺术,“来来来,跟我学。”
“吃了海狗鞭,大战三十天,吃了海狗肾,包你雄风振!”保安堂的宣传标语一字不差地被她记住,转而教给了这些聪明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