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阿希(96)

作者:叶小辛

宋边往外走,边用枪指着帕拉的脑袋,帕拉手下众人跟他俩相隔一定距离,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宋转身要退出时,身后突然砰然枪响,他右腿一软,帕拉趁机夺过他手上的枪,朝他连连射击。

宋瞬间倒地,脑后血泊染红地面。

帕拉抬眼,见站在宋身后的正是高希言,她握着枪支的右手下垂,但神情震动。一切发生得太快,而她情急之中,只想着为帕拉解围,没想到帕拉下手这么快,二话不说就结果了对方性命。

良久,她抬起眼睛,恰好与帕拉双眸对上。

帕拉轻描淡写:“谢谢。”

身旁众人围了上来,要护送帕拉出去。帕拉往外走,与高希言擦身而过,低声说,“不要以为对方是自己间接杀的,就闹愧疚。动物世界弱肉强食,他一转身发现你在身后,倒下的尸体不是我,也不是他,而是你。”

高希言还在消化这件事,帕拉已经让众人将宋的尸体拖出去。她说,今天晚上有客人来,让人赶紧把地方收拾干净。

到了晚上,高希言有点发烧,帕拉让人来看过她,见她沉沉入睡,便不再叫她。她住在帕拉庄园里,一排工人房中,最尾那间,非常安静。帕拉在花园里举办宴会,无论声音多大,基本都吵不到她。

她一觉睡到半夜醒来,爬起来喝了杯水,又歪着脑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她有点头痛,再睡不着,用房间里不知道谁的唇膏写下周礼,又在旁边写下一个 M 字。坐在长沙发上,一直看这两个名字,直到入睡。

半夜里,她觉得有点冷,翻了个身,耳边听到有声音,立马警醒。

她见到床沿上有黑色的人影,电视机亮着,在播放新闻节目。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那正是施友谦。

高希言觉得自己是发烧后的幻觉。但她一摸前额和脖子,烧似乎已经退了。

她抬头看电视,上面是国际法庭审讯片段,影像并不似今日般高清,似乎是历史事件重播。

施友谦眼皮也没抬,懒声懒气地说,“你醒了?”

高希言看看他,又看看跟前的电视。再看清,是联合国发布谴责印尼军队在东帝汶大屠杀的报告。显然是旧闻录播。

这不是幻觉。的确是施友谦。她脑子一点点清醒过来,想起早上帕拉说的客人,原来就是施友谦。

她爬了起来。

施友谦下巴指了指电视,像对老友记说话一样,施施然道,“习惯了。睡不着就会起来看电视,看同样一个节目。怎样都看不厌。”他垂下头,月色映着他半边侧颜,像一道剪影。“说起来,你跟我也算同类,都是家人被杀,都要向同样的人报仇。”

高希言想,施友谦今晚好像有点不一样,话有点多。她问:“还没到时间。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还要找麦玲玲择个良辰吉日?”他轻声一嗤。她的问题,跟她这个人一样可笑。但也许是电视上冗长的报告太过催眠,也许因为他看过太多遍,又也许因为夜已深,他露出了疲态。

施友谦脱下外套,摘下手上的戒指、腕表,整个人像沉入水底一样,往长沙发上,慢慢地躺下去。

高希言觉得他这番举动,未免有点没头没脑。她想了想,抓起自己的衣服,试探性地说:“我出去——”

施友谦突然睁开眼,伸出一只手,像打捞什么似的,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留在这里。”

高希言正疑惑,只听施友谦又说,“留在这里。”这一次,他的声音多少带点咬牙切齿。他的手异常冰凉。她有片刻犹豫,脑海的浪花卷起一朵又一朵,但最后只是说了声,好。

跟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在同一间房里,此地又是罪恶的异国。下半夜,高希言没有睡,只躺在床上想事情,一遍遍复习这几个月来学到的东西,在脑海里重新过一遍侦察与反侦察的情景。

不一会儿,她突然听到长沙发上有声音。她转头,看到施友谦抱住自己手臂,蜷起身体。

高希言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她凑近去,在他身上摸了摸,发现他身上没有药。高希言想起,她跟施友谦说过,周礼正在试图戒掉药物控制,如果他也要脱离契爷控制的话,也要靠自己戒掉。

不能寻求任何机构帮助。不能在新濠进行。这样很容易会被契爷发现。

高希言突然想起周礼去瑞典的那两年,那正是他暂时远离契爷耳目的时候。在新濠再见他时,他大口吐血,应该是用其他药物压制药物对神经系统破坏,所形成的副作用。现在看来,那已经是他戒除药物控制的最后阶段了。

这就是施友谦要到泰国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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