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阿希(72)
项少龙百无聊赖,低头看放在柜台前的东西,然后伸手拿起一个彩色的东西。
张秀汶突然提起心,怕他会拿起一盒安全套。
“这个,也要。”他放下一小盒薄荷糖。
张秀汶抿了抿嘴。是初夏海边的风拂起少女头发,在嘴角悄悄浮现的那种微笑。
K 边掏钱,边看了她一眼。这小姑娘非常古怪。出于职业本能,他看了一眼她的胸牌:张秀汶。因为不认得中间那个字。在他心里,她成了张 X 汶。
他又看一下张 X 汶的脸。她还在笑,微微咬着嘴唇,充满少女感。她面朝微波炉,但他发现她正透过微波炉的镜面,打量自己。
叮一声。牛奶热好了。
张 X 汶打开微波炉,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拿。“啊——”手被烫到了,她赶紧用手按了按耳垂。
她转过身,将牛奶放在柜台上。“不好意思,久等了。”她低垂双眼,像在避开他的目光。
K 突然问:“中间那个是什么字?”
“啊?什么?”
“张,什么,汶?”
“秀。优秀的秀。”奇怪,她的耳朵比刚才更红了,眼睛垂得更低。
K 隐约记得听过这名字。接过牛奶盒,将薄荷糖放在口袋,二话不说离开店。
从东帝汶回来后,高希言也不时来找张秀汶。小河马在她脚边打转,或者睡觉。高希言坐在门外,掏出一支棒棒糖,咬在嘴里。
她看来往的人,心事重重。
跟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死了。线索再次中断。她还能找谁?
张秀汶走出来,拆开一包狗粮,蹲下身子,将饼干摊在掌心。小河马弹出脑袋,两三口将它吃掉。
她笑起来。
高希言看她一眼:“心情不错?”
张秀汶突然红了脸。
高希言从嘴里抽出棒棒糖:“我只是随口说说。”
二十分钟后,高希言知道了张秀汶心情好的原因。她看到一个男人走进便利店,张秀汶几乎低着头不敢跟他说话。高希言隔着玻璃门看里面,那男人转过头来,她认出那张脸。
她曾经在施友谦身边见过这张脸。
男人抱着牛奶盒,转身往外走。高希言转过脸,怕他见到。等他离开,她走进去。张秀汶还一脸依依地看着他的背影。
高希言问:“他经常来?”
“谁?哦,他。”张秀汶用手指甲扣桌子,“有时候——”她抬起头来,却发现高希言已脚步匆匆离开。
再回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她递给张秀汶一个密封的信封。
“他下次过来,告诉他,有人交给他,托他转交给信封上的人。”
张秀汶低头看这信封,上面写着“施友谦”三个字。她疑惑地抬头,不解,“你不是……喜欢礼哥哥嘛?”
这小姑娘误会了。高希言不打算让她知道太多,只得将错就错,“我变心了。”
高希言找不到施友谦。M Club 也好,上次去过的拳馆也好,都不让她进去。她去守了一个多星期,也没碰到施友谦。也许这个人,这个在施友谦身边的人,能够将东西带给他。
这天是跟契爷约好的日子。
周礼、施友谦跟范立,约好了契爷一起吃饭。契爷还没到,大厅内,暗流涌动。三人分别站在不同位置。昏暗的灯光下,范立的脸看上去有点阴沉。
就连他的笑容,看上去也阴阴沉沉。“Money,听说你连之前负责的会所都顾不上,现在一心扑在医疗中心上?契爷最近很重视医疗中心,你能够替他打理这生意,不简单嘛。” 他抚抚掌心,话里有话,“真好啊,有朋友提携就是不一样。你们从东帝汶过来时,就是死党了吧?”
周礼跟施友谦关系微妙。从东帝汶一同到新濠时,他们彼此依靠。但随着契爷将周礼安插到高伦身边,施友谦则一路过着出生入死的日子,从少爷仔的天堂跌落谷底。他遥遥看着当初那个叫阿力的野孩子,开始有家庭,有人关心,有人爱。
原本这一切都该是他的。他原本应该是居高临下看周礼的那人。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他变得越来越暴躁,开始疏远周礼,对他冷嘲热讽。
范立从灯光阴影中走出,像步步进逼的敌人。
周礼正低头看手中一份文件,没有抬头。施友谦向来脾气不佳,但对着范立,他总能皮笑肉不笑,“谁提携谁?我们谁不是由契爷提携起来的?”
范立抱着手臂,也笑:“那为什么我听说,契爷一开始有意将医疗中心交给我?最后却到你手上了?”
“啧啧啧,Funny 哥什么时候开始,对尖端医学也感兴趣了?谁不知道,你向来食惯大茶饭?粤语:做大事”施友谦继续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