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佩珀的注视，少女停下了玩水的动作，靛蓝色的双眼看着这位误闯入画中之境的女士，“欢迎来到我的环境。”

她仔细观察佩珀的表情，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发现任何和恐惧有关的情绪，这位在以后会叱咤商界的女强人，有一颗足够纯粹的灵魂。

她的眼神温柔，“那么，召唤我而来的目的是什么呢？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主人？”少女从容的跃下木桥，赤足踩在微凉的木板上，礼貌的向佩珀行礼。

主人？召唤？佩珀被这两个词砸得有点晕，还没等她梳理清思绪，那个少女又开口说。

“嗯？好像认错了呢。”她苦恼的蹙起眉头，伸出右手轻轻在虚空挑动，像是在拨动一根看不见的丝线，“虽然你的身上有主人的气息，但你不是主人呢。主人好像离我很远，我们之间的缘线都变得很暗淡不可见了。”

听完苜子的话，佩珀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轻佻又骄傲，看似风流倜傥，却总是不会送正常礼物的上司。这幅画是托尼斯塔克送给她的，那么让她称为主人的会不会就是托尼斯塔克呢。

“你是谁？”佩珀问，她需要搞清楚她的身份，一个住在古画里的人，怎么想她都不是个正常人类。

“我是花鸟卷，是从画中诞生的妖鬼。”苜子眉眼温柔，“绘制这幅画的画家，也就是创造我的主人，倾尽毕生心血绘成了我。他日日与我相伴，希望我能有所回应。而当我沾染灵气，化为妖鬼的时候，他却已经郁郁而终。”

“人类的生命真是短暂又脆弱呢。”苜子低下眉眼，眼眸中是对旧主的思念。

“妖鬼？”佩珀敏感的捕捉到苜子对自己的形容。这个词对她来说陌生又生涩。从少女的话来说，感觉妖鬼就像是都市传说里的存在。

“嗯，妖鬼。我们妖鬼分为很多种，有从被寄托的事物中诞生的，如同我，也有从花草树木，鸟兽鱼虫中觉醒的。”苜子耐心的同她解释，也是为自己的以后铺路。

“对了，既然你能来到这里，身上又有主人的气息，你能带我去找他吗？”她略感歉意的说，“我不能在现世停留太久。”

“你知道ta的样子吗？”

苜子歪头，指尖轻轻点上太阳穴，在思考片刻后，“我只看到了一双焦糖色的眼睛和可爱的小胡子。主人只展开过画卷一次。”她小声的抱怨。

焦糖色的眼睛和可爱的小胡子？这样的特征组合在一起，大概率是她现在陷入危险之中的顶头上司了。

她突然有了一个可以称作大胆的念头。“如果你现在的主人陷入危险，你会去救他吗？”说完，佩珀自己都觉得她可能疯了，竟然将希望寄托在刚认识的不知过去也正邪不明的妖鬼身上。

可她毫无办法，罗德将军寻找托尼多日，依然一无所获，每多一天，多一分一秒，托尼的生还几率就更加渺茫。

“当然，这是我被召唤于此的意义，我保护他，也帮助他。直到我从现世离开，我都会陪在他左右，这是我能给你的承诺。”苜子欣然答应了，“虽然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里，还莫名与人类结下因果，这可真的是吓了我一大跳。”

“你原本不在这个世界吗？”佩珀想借此机会了解这位自称为花鸟卷的少女。

“看你对妖鬼的陌生来说，现在行走在现世的妖鬼应该很少。我们大多数都生活在辉夜姬与晴明大人创造的蓬莱仙境中，另外一部分则是成为与阴阳师契约的式神，因为现世的灵力太少了，并不适合我们生存。”苜子解释道。

“与人结下因果是什么？”她想到刚才苜子对于自己结下因果之后苦恼的样子。为了保证托尼的人身安全，佩珀不得不问清楚，来确保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少女的安全性。

“你可以将这个看做为一个契约，我们被召唤，完成主人的心愿，这就是结下因果，在此之后，我们伤害主人的话，我们将会被刻印下咒怨。这会对妖鬼造成伤害，大部分的妖鬼是会避免的，但也难免会有一些恶鬼无视这些。”苜子温和说。

“尽管，我似乎算不上是被召唤的。”她小声呢喃。

忽然，苜子的动作一顿，“如果你认识主人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现在他在哪。”

“就在刚才，他的情况似乎变得糟糕了，他的生命线很淡，大概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虽然人类都很忌惮妖鬼，但我希望现在你能相信我。”她真诚的看着佩珀。

佩珀动摇了，在她还不明白这个自称花鸟卷的妖鬼有什么能力的时候。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能把希望寄托在花鸟卷身上，尽管这可能会是个愚蠢的决定，“我相信你。”佩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