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39)

作者:殊娓

但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大方向不失控就行了。

结果这姑娘上来就要和他断?

其实靳浮白也知道,断掉是最优解决方式,喜爱可以,怎么宠着哄着都可以。

爱就真的是算了。

一顿饭吃完,向芋居然趁他不查去买了单。

靳浮白有些不悦:“你买什么单?”

她笑着晃了晃钱包:“总说请你吃饭也没机会,散伙饭就让我来请吧,这段时间跟着你我挺开心的,再继续下去可能就不开心了,所以,就到这儿吧。”

话都被她说完了,干脆利落,令人无话可讲。

向芋手里的长钱包拉锁忘记拉好,这么一晃,身份证银行卡还有零钱硬币哗啦啦撒了一地。

她出来吃饭穿得是上班时的衣服,白色衬衫和深灰色西服裙。

半蹲着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时,裙子布料紧绷地包裹着臀部。

线条紧致,圆翘。

靳浮白看了一眼,绕到她前面蹲下帮忙捡。

最后一枚硬币拾起,他看着向芋,把硬币弹进她手里:“去哪,我送你?”

向芋摇摇头:“不用啦,出了这个门咱们都没关系了,还差你送我多不好意思,我打个车就回去了。”

他们这圈子里,向来都是男人怕女人拎不清,怕分开时麻烦,怕被女人缠上。

向芋这么拎得清的姑娘,靳浮白还是头一次见。

怎么形容呢?他突然有些怪她拎得过分清楚了。

靳浮白坐进车子,从倒车镜看她。

人家姑娘走得相当洒脱,拎着包连头都没回,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出租车开过他的车子旁,还客气地鸣了个笛,示意他,“我走啦,拜拜”。

靳浮白嗤笑一声,发动车子,驶离停车场。

行,散伙饭就散伙饭。

他难道缺她一个女人?

这天之后时间进入到2月份,离除夕也只剩十来天。

靳浮白起初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有偶尔回酒店住看见床边桌子上一堆光盘,才能想起向芋坐在床上拿起光盘,认认真真给他读简介的样子。

午夜里她眉眼含笑,认真挑选影片,惹得他心慈柔软,放过她一次又一次,到底没真的睡了她。

也许夜晚就是格外令人浮想联翩,靳浮白蓦地想到她眉心微蹙、仰颈轻呻的样子。

......这破酒店没法儿住了,净让人想些不该想的。

隔天,靳浮白飞了一趟国外,看望外祖母。

正逢家里长辈在忙跨国合作,晨间只有他和外祖母在餐厅用早饭。

外国人不过除夕,很多跨国合作也不管你是不是要合家团圆,该做得工作一样不能少。

外祖母喝着一份艇仔粥,指使他:“你这几日都闲着,帮你阿爸同阿叔们多做一忙。”

靳浮白坐在椅子,等着粤菜厨子把他那份粥端上来,闲闲应一句:“边个话我唔忙?”

“你忙咩?这几日他们来送礼,我睇有几间嘅女仔都唔错,好想拣一个做孙媳。”

虽然是在国外,很多人知道中国人会过除夕新年,特地打听了按照习俗来给外祖母送礼物。

估计是那群人有意无意提起自己家的女儿,外祖母也就动了心思,她想要个外孙媳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种话题倒了靳浮白的胃口,他连笑容都敛起三分,粥喝了两口就放下不再碰了。

晨光正好,透过落地窗落在桌面上,靳浮白莫名想起某个姑娘说的芝士焗红薯,扭头问厨师:“芝士焗番薯你识唔识做?”

厨师还没等说话,他又想起向芋说过,要学校门口的小摊才好吃,也就摆手作罢。

那些天靳浮白自投罗网,被家里抓做苦力,帮忙筛招标公司的信息。

跟着长辈的秘书是川渝人,除了投其所好的塑料粤语,秘书偶尔说几句英文和□□。

说来也也奇怪,靳浮白坐在真皮老板椅里,看着成堆的表格资料,突然就有些想念向芋的帝都话。

也不知道她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室友都是些哪里人。

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帝都市人,帝都话到了她嘴里,慢条斯理的,特别有味道。

秘书还在汇报投标的公司信息,靳浮白无端烦躁,摸了一支烟出来,塞过沉香条然后点燃。

见他不耐烦听,秘书适时停口。

靳浮白推开一扇窗,院子里舅舅家的孩子正在同邻居家的白种孩子玩,小男孩稚声稚气,教人家古诗——“每逢佳节倍思妻”。

“倍思妻”?

不是“倍思亲”吗?

小男孩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漏风。

靳浮白勾起嘴角,心说,自己吐字都不清楚,还教别人?

他把烟抽完,暗灭在烟灰缸里,扭头看见收纳纸箱里一堆投标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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