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13)
向芋的爸妈做不到这样,向芋很少见到他们。
家里也只有保姆在。
吃过饭唐予池换了身衣服,十分兴奋:“走啊向芋,玩去!”
逛街购物,电玩城玩一圈,连晚饭订的馆子唐予池都是找了一家吃着饭还能唱歌的。
包房里横了一张方桌,向芋面前是一个大屏幕和点歌机,除了能吃饭,这家店看起来和KTV也没什么区别。
向芋怀疑这儿本来就是个KTV,经营不下去了才雇了个厨子。
不过牛扒饭做得还真挺好吃。
唐予池点了一首《那些年》,唱得极其认真。
那是去年大火的青春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里面的歌,电影向芋是和赵烟墨一起看的。
她在岀电影院时叹着气,赵烟墨却说:“这电影院得多赚钱,一张电影票40块钱,还得买点饮料爆米花的,就那爆米花的价格,啧啧啧,真是暴利啊。”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
到最后回首才发现,
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唐予池唱得动情,向芋坐在歌声里挖了一口牛扒饭,想起的不是赵烟墨和《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
她想起靳浮白帮她撩起碎发掖到耳后的场景。
有些遗憾经不起回忆。
当时发生时并没有很深的感触,就像向芋和靳浮白在机场告别,走得都很潇洒。
这会儿向芋在音乐嘈杂里,身陷前些天的点滴记忆。
回忆给某些细微情绪镀了一层金,越想越遗憾,忽视不掉。
唐予池唱完一首,闷头喝掉一整罐啤酒,扭头看着向芋:“失恋那会儿也没见你有多难受,这都隔了一个多月了,唉声叹气的干什么呢?”
他把大屏幕上的音乐按了暂停,“该不是想和赵烟墨那孙子复合吧?!”
向芋思绪被唐予池打断,一时迷茫地看向他:“谁?赵烟墨?”
“......看来不是他了,向芋,你这趟毕业旅行是不是收获不小?遇见什么特别的了?”
“买了个陶瓷花瓶,挺好看,送你吧。”
唐予池皱着鼻子,一脸嫌弃:“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事儿。”
见向芋不开口,他才撇着嘴,“得得得,不问了,看上什么样的男人了还不敢告诉我,我永远是站你这边的啊,当初你看上赵烟墨,我不是也没跟你绝交么?”
向芋没什么心情再继续玩了,准备回家。
唐家的司机来接他们,唐予池替向芋拉开车门:“回我家住得了,我爸妈都整天盼着你去。你家也没人,就陈姨天天独守空房,打个电话给陈姨说一声呗。”
“嗯。”向芋摸出手机。
拨号时却在想,他们连电话也没互相留。
在遗憾的人不止向芋一个,夜里靳浮白从李侈的场子里出来,坐进车子里。
李侈倚在车旁,敲响车窗:“靳哥,长沙那边来消息了,给你问到了,你还要么?”
“拿来。”靳浮白摇下半个车窗,把手伸出去。
“哎?那我也不能白给你啊,亲兄弟都明算账呢,我可是帮你办成一件大事儿,你不得给兄弟点好处?”
靳浮白哼笑:“又看上我什么了?”
“上次人送你那瓶白兰地,给我得了,我就喜欢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李侈搓着手。
想得倒是挺美,那瓶白兰地是瓶身镶钻的限量款,价值百万。
靳浮白也就一笑,掌心勾了勾:“喜欢就拿去,我要的东西给我。”
李侈把一张印了金箔的便签放在靳浮白手里。
他观察着靳浮白的表情,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靳哥,也就这两年了,你这时候扯上感情是不是......”
靳浮白淡淡说:“我有分寸。”
车子开出去,他才重新看向手里的便签,李侈那一手鬼画符似的烂字,划拉岀一串号码。
是向芋在长沙酒店拨过的座机号码。
那几天暴雨严重,手机信号时好时坏,有一天晚上向芋敲响他卧室的门,她穿了一条印着栀子的亚麻裙,素着脸站在他卧室门口,问他可不可以用座机给家里拨个电话。
他说:“请便。”
关上卧室门,隐约听见向芋拨了电话打出去,说长沙天气不好航班飞不了,过几天就回家。
靳浮白托李侈查到了向芋那天拨的电话号码。
车子不快不慢,行驶在帝都市繁灯四起的夜晚,靳浮白摸出手机,按下向芋家的座机号码。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靳浮白很礼貌地说自己找向芋。
女人说,向芋今天在朋友家住。
挂断电话,靳浮白看了眼夜色,烦躁地敛了神色。
向芋和唐予池回到唐家时,客房已经给她收拾好了。
唐予池扒着客房门框嚷嚷着:“向芋,你那个花瓶呢,不是说要送我么,拿出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