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星河,也是灯火(41)
“嗯。”
“有没有搞错?”她看看眼前的空碗又看看他,简直不可思议,“凭什么!”
许星河:“谁吃的?”
“……!”
她一口还没来得及发出的火气瞬间滞在了喉咙里,脸色憋红。
他不再说什么,唇边却隐然含了一丝轻.挑似的笑意,缓缓站起身往外走。
林落凡被他那抹笑激到彻底要发作,用力深呼吸。
大爷的!
亏她刚才眼盲心瞎觉得他比以前更帅了。
全是错觉!是错觉,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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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凡不是没洗过碗,洗得这么暴.力的还是头一回。
厨房里,她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又把碗在洗碗池里来回弄得咚咚作响。
只一个碗,让她洗得仿佛在打仗。
许星河从餐厅出来后就径直回了卧室,默默将一地的狼藉都收拾干净,然后疲倦地躺在床上手臂压住眼睛。
屋里太静,她在厨房里的动静就清晰传过来,水声哗哗,碗拿起又落下砸在池壁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人一惊一乍。
他心这会儿却很静。
他默默听,一点一滴地感受。
感受这屋里……难得的唯一的丁点源于她的活力。
林落凡洗完碗,走出厨房扫了一圈才发现许星河回了卧室。
方才那一地争执后的杂乱已经都被他整理干净。他躺在床上,眼睫静阖,手臂半压着眼睛,像在养神。
她站在床边盯了他一秒,感觉到他此刻好像疲惫得厉害,放弃了跟他争执的想法,平淡道:“洗完了。”
床上的人没动,没说话。
仿佛睡着了。
一晕黄光在他周身落了层暖雾。他床单被套都是纯浓的深灰色,暗得压抑。唯他衣衫纯白,干干净净地躺在正中央,孤单又安静。
见他不回答,林落凡抿唇,又说:“那我走了。”
还是没反应。
叹了口气,她放轻了动作直接走出去。
直到走到大门前,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
盯着那令人头疼的门锁,林落凡咬牙纠结了近半分钟,还是轻手轻脚走回到卧室,站在他身边试探叫他,“嘿。”
“……”
“许星河。”
“……”
抿抿唇,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胳膊上轻轻戳啊戳,“嘿,许星河,帮我开个门。”
“……”
接连几次都没反应,林落凡隐隐有点急了,一横心把他胳膊扯下来,“哎呀你先别睡了!帮我把门打开你再睡行不行?”
许星河的眼睛就是这一刻缓缓睁开的。长睫像两片鸦羽很缓很缓地分开,浓墨瞳仁里落进一星微光。
他看了她一眼,“自己开。”
“我开不开!”
“我也开不开。”
他音线哑淡,说完再次合上睫,翻过身背对她。背过去后又轻轻睁开眼。
她就在他的身后。
她一脸难以置信的错愕,“许星河?!”
这可是他家的门啊!
他居然闭上眼就敢说瞎话?
“吵死了。”他蹙眉出声,没转过去看她,头微偏像将耳朵往枕头里埋得深了些。
林落凡惊了。
“许!星!河!”
她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他是故意不想给她开门,一咬牙索性直接去拽他,想将他拽起来。
“你去给我开门,我要走了!你快给我开门!”
许星河被拽动两下后忽然拽不动了,整个人像块石头躺在床上巍然不晃。
许星河人瘦,属于肩宽腿长的修长型。但他浑身上下都是肌肉,绷紧了发力就仿佛一块不带血肉的钢。
林落凡觉得自己几乎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看他却仍平静闭着眼一动不动,松开手撑着腰大喘气。
正当她正犯愁怎么办才好时,手机铃恰时响了。
程骁。
救星!
她沉了下气息赶忙接起,“喂。”
“你在哪儿呢?万辉刚说有个比赛的事儿挺有意思,过来聊聊?”
她手机声筒的声音不算大,但卧室太安静,哪怕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也听得清是男是女。
床上的许星河倏然睁眼。
“别提了。”林落凡咬牙切齿,“渡劫呢!”
“啊?”
“我给你个地址,你快来救我,再带个锁匠……”
在林落凡的视角里,许星河的神经病是在这一刻徒然发作的。
他忽地从床上坐起劈手抽走她的手机。林落凡一瞬只来得及喊了句:“靠你还我——”
电话那边的程骁听出异样,忽生警惕,“你那头有人?”
手机仓促间被按了免提,林落凡一顿,瞪着眼对他使了两个口型。
别、说——
“话”字的嘴还没张开,许星河已经替她答了:“有。”
靠!
“还是个男人?”程骁更惊,结合她刚刚说的什么渡劫、解救,“林落凡你到底在哪儿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