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世家+番外(14)
这一天回府,谢棠吩咐韩叔一定要好好看着族里的几房和谢长青。他神秘地笑了笑,想来这三天县试,定会有人忍不住互相联系。如此,狐狸尾巴就都露出来了。
第二天考试,考的是制义。只见试卷上面写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又写道“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谢棠笑了笑,果然这位县令大人是个才子般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出这等截搭题。他磨着墨,闻着墨水的清香,心渐渐地静了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儿后,开始破题、然后承题、起讲、入题。最后起股。
到了正午,谢棠已经写完了六大股了。感到腹中有些饥饿,打开考篮。里面细细地码了一小盒的银霜炭,又有一个雕刻着穿云燕的小铜炉。谢棠点燃银霜炭,往小铜炉里注入了一些清水,往里面放入了令叔吩咐厨娘做的牛肉胡饼。煮了一小炉的饼汤,吃完后漱了漱口,开始写起了最后两股。到了束股的时候,下笔如有神助。他用标准的馆阁体写完了这篇文章后,检查没有错漏后,把卷子交给了县令。县令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谢棠恭恭敬敬地作揖后离开了。
县试第三天,试卷上的题目是一首试贴诗。明制县试第三天的题目可以是诗,也可以是文。显然赵大人是要让他们作赋得体了。试贴诗的题目是平仲君迁,限用二元律。谢棠思索了一会儿,才想到庾信的《枯树赋》,“若夫松子、古度、平仲、君迁,森梢百顷,槎枿千年。”想明白后,开始思考词句典故。争取把这首诗写的既不谄媚,又能颂圣。最重要的是必须辞藻华丽,能入的了这位赵大人的眼。
等到下午谢棠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阴了。谢棠披上了平安拿过来的雪白狐裘,手上笼着银灰色的狐狸皮手笼。少有的在马车上睡着了,没有在车上想事情。
平安的娘是谢棠的奶娘,他是从小就跟着谢棠的,感情自然不同。看到自家公子累的睡着了,心疼地拿出夹层里的小软枕,垫在谢棠脑后,又往铜炉里加了些炭。对外面的马车夫道:“田叔,慢点赶车,大少爷睡了。”
田叔应了是后,平安撂下了帘子。给谢棠拢了拢狐裘。他看着谢棠睡着后柔和了的眉眼,心里想,希望他的小少爷,能够永远风光霁月,白玉无瑕。
第11章
县试的第二天,谢棠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早,早上起的格外早。他在外面慢悠悠地打了一套五禽戏后去用早膳。
自从那日命人把谢长青的家人接到老宅后他一直没见他们。一来是因为他还没有查到确切的证据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对谁错,二来是因为他要准备科举,没有时间处理杂事。因此一直都没有再见谢长青。
想到昨天他睡前收到的家里暗卫传递过来的消息,他道:“平安,去请八房侄少爷和侄小姐过来。”
谢长青和谢娟两人到了正房的时候,谢棠正在吃饭,谢长青看到谢棠夹了一块雪里蕻。谢棠见他们来了,也没有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吃完后小丫鬟立刻端上来茶水,谢棠漱完口后另一个还没留头的小丫头端上来一个装着温水的铜盆,谢棠洗完手后用棉布擦干。这才看向两人。
谢长青和谢娟见了立刻行礼问安,谢棠笑容却是淡淡的。他道:“起来吧。”
谢长青刚想要说话,就听到谢棠疾声厉色地问道:“长青侄儿,八房五房缘何交恶,你当真不知?欺骗于我,是想要让我做痴傻儿郎为人所骗,替你冲锋陷阵吗?!”
这话其实说得很重。分明是在说谢长青祸乱宗族,欺瞒长辈,大恶不赦了!
谢长青有些疑惑,他不解地看向谢娟道:“不是姐姐与我说的吗?爹得罪了五房族叔。被人害到满门殆尽的吗?!我据实际禀告堂叔,堂叔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谢棠坐在黄花梨木的大扶手椅子上道:“八房之事的确有五房推波助澜的手笔。然罪魁祸首,实则你阿姐的夫家冯家。冯家与五房勾结海匪得利。你阿姐知道后告知了你爹,你爹起了贪念,以要把冯、谢两家告官威胁向冯家和五房勒索三万两白银。”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娟这个女人:“冯家主谋派八房服劳役来给八房灭口。这件事五房也帮了忙。至于你姐姐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就要问她了!”谢长青好似不相信一般,问谢娟道:“阿姐,堂叔所说,是否是真的?”谢娟道:“阿弟,你和我是嫡亲的姐弟!难道你要不不信我而信这个外人的话?!”
这时谢长青听到谢棠冷声道:“你阿姐当初一定这么对你说的。说在你游学的时候,八房遇害,她被婆家休弃。十分凄惨。”谢越说声音越冷,他道:“她丈夫冯礼搭上了京里的国舅爷张鹤龄。张侯指使冯礼,意遇把勾结海匪一事闹大,害我谢家满门!你当你爹怎么会知道五房的事情?五房是嫡支,八房却子子嗣稀薄。若非冯家示意你阿姐给娘家漏出消息。凭借你爹一个田舍郎能够知道那么多的隐秘?”谢棠起身道:“令叔和平安进来,令叔送侄少爷和侄小姐回房。平安伺候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