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暮染光时(101)
头晕目眩之际,她还是轻推了推他,措辞好的话,刚想说出,却骤转成了被轻捏后抑难自抑而发出的嘟囔声。
“哥哥。”林钦吟红着脸低声。
“嗯?”季淮泽低笑,“叫哥哥干什么?”
唇间渐转退后的厮磨,掺带盈盈水光的浅薄触碰,林钦吟呼吸尽数紊乱,难顾自己地指着他的衬衫顶扣,“你系上呀。”
季淮泽偏没顺她意,反是右手解开裹在她头上的头巾,随再不滴水的长发受重掉落,他手顺进她的发梢,一丝一缕往上推进,最后收拢在她的脖颈处,抵压着她再往前靠了步,直逼他的下巴位置。
这一刻,彼此均是加重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在耳畔如敲擂鼓,像是助推着营造无以复加的唯一暧昧。
季淮泽低眸看她,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双唇,都晕染着冷白光线下更为鲜明的微红。他笑着点了两下她的脖颈,与她鼻尖相碰,诱惑一般的语调,勾着她走:“你帮哥哥系?”
林钦吟眼神有所逃避,刚想听话地伸手,却被季淮泽的另一只手沿下带到了第二颗扣子上,他轻捏着她的指尖。
明明扣得牢实的纽扣,却在他引导的轻轻一拨后,“啪”的一下就轻巧松开,净白的胸膛小一半露了出来,腹前肌肉的肌理线条在由高及低的视角下更是显而易见。
“啊!”林钦吟一紧张就下意识抬手捂住了眼,脑袋不依不挠地反拱着季淮泽的肩膀,“你干嘛!”
季淮泽低笑着揭开她的手,眉间牵连几分无奈,目光沉沉落定在她身上,开始恶人先告状:“不是说帮哥哥系扣子吗?怎么还多解了一颗?”
“……”
林钦吟气得小脸涨红,视线飘忽得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反驳的话说得也不再流利:“明明是你自己!”
“我吗?”季淮泽笑了下,松开扣住林钦吟脖颈的手,自顾自解起接下来的衬衫扣子,“小不点,是你手碰掉的。”
“……”
林钦吟百口莫辩,眼见着季淮泽要彻底脱掉衬衫,吓得连忙转过身去,却没抵得住脚底的滑溜,扑通一下整个人就跌进了水里。
屁。股冷不丁撞上质硬的浴缸边,她疼得一个没忍住,眼眶就蓄积满了薄薄氤氲,弥漫得视线都迷蒙。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只觉委屈,不过就是洗个头,怎么全身都湿了。
情绪汹涌往往只在一瞬间,林钦吟只憋了几秒,就被那股油然而生的挫败劲打败,轻吸着红红的鼻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晶莹坠进浴缸水中,荡出一圈一圈消散不开的涟漪。
季淮泽不过就是套件短T的空隙,余光就察觉到了低垂脑袋一个劲吸鼻子的小姑娘。
瞧着可怜巴巴的样,他心眼一疼,也没管T恤干净与脏,就一下坐到浴缸边上,捞似的把林钦吟搂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见她委屈地就是扑簌簌往下掉眼泪,一闭眼,一颗,一睁眼,一颗,季淮泽无奈又心疼地抬手替她擦掉,抱她的左手还轻拍着她。
他自知理亏,哄她:“怎么还哭上了?”
林钦吟抬头看了眼他,就要起来,季淮泽没让,她就开始随心所欲地控诉:“明明是你拨的纽扣,你怪我,呜呜呜你怪我。”
这会的林钦吟理不直气也壮,反正哭都哭了,就抱着怎么样都要让季淮泽内疚的想法,继续哭得一抽一抽,嘟囔说:“你和人相亲,你居然还和我说,你没良心,呜呜呜你狼心狗肺。”
说到这还不过瘾,她继续开轰:“你刚刚还乘人之危!”
.….
季淮泽听得哭笑不得,由着她闹小脾气。
直到她说累了,他才帮她拍着后背顺气,耐心和她说:“拨纽扣是哥哥错了,原谅我好不好?那不算相亲,而且爷爷也去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小女朋友是你,担心什么?”
最后,季淮泽似乎是在考虑乘人之危这个词用在刚才的那个环境恰不恰当。他掐了把她的脸蛋,反问:“小不点,刚刚哥哥乘人之危了?”
“嗯……”林钦吟认得格外没底气。
安静几秒,脑子一转,她分秒抓住了他刚才话里的漏洞,揪着他衣服就问:“什么小女朋友?你还有大的吗?”
季淮泽笑着俯身亲她,含糊说:“逗你呢,大也是你。”
就在他再度加深那个吻时,浴室的灯微闪两下,“啪”的一下就倏地熄灭了。
骤变漆黑的环境,耳畔滴答滴答的流水声似乎淹没了彼此唇齿交缠的密密接吻声。
林钦吟背脊一僵,漆黑环境下视线模糊,油然而生的不安全感席卷归来,她紧张地往季淮泽的方向靠了靠,却因为周围受限的范围而束缚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