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一般善良的替身不多了+番外(47)
话没说完,便察觉到李阿生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
苏棠忙又抱歉道:“是我逾矩了。”将粥放在他手里,便欲转身。
李阿生的声音却自身后传来:“……不介意。”
……
李阿生的手臂有一道剑伤,伤的极深,皮肉有些翻转。
苏棠看着,心中竟很是平静。许是见过更为惨烈的伤口,而今见到这些,竟能面色无恙了。
小心将伤口洗净,冲去血水,上了药,包扎好。
李阿生看着臂膀上系着的齐整的白布,又看向正打着结的女子,似是第一次察觉到,她的睫毛很长,影子打在眼睑上,微微颤抖着。
“好了。”苏棠松了一口气,直起身道。
李阿生心中一紧,收回了目光,好一会儿声音艰涩道:“你不问……”
话音未落,已被苏棠打断:“李大哥放心,今日之事,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每人都有秘密,她是知道的,更何况……是李大哥这样哪怕在市井,仍难得知礼识节之人?
李阿生哑然,终点了点头。
……
苏棠回了院落。
可当踏入院门,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屋内本燃着的新烛熄灭了,方才紧闭的房门此刻打开了,桌上的白粥也像是被人移动了位子。
她心中不觉生了几分惊惧与忐忑,心口剧烈跳动着,手摸进袖袋,将火折子抓在手中。
里屋本大开的门,此刻半掩着,里面似传来一声细微声响。
苏棠轻手轻脚朝里屋走去。
“舍得归了?”屋内房门后,一片漆黑中,低哑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似是讥诮。
苏棠脚步僵滞,好一会儿道:“阿郁?”
那嗓音像极了阿郁,可很快她却又在心底否认,不是阿郁,此人的声音,像是刻意压低,使得嗓音变得沙哑,以掩饰着那份醇厚,如在伪装着什么。
“……”里屋的人也静默片刻,徐徐道,“是我。”
苏棠心底却越发肯定,此人绝非阿郁。
她小心走上前,紧攥着火折子,突然便将房门打开,火折子跃出一缕火苗,勉强照出些微光亮。
“你究竟是……”谁。
最后一字,在她看清眼前人样貌时,已彻底僵住。
熟悉的颀长的身影站在那儿,依旧如常穿着暗绯色对襟袍服,满头墨发仅以一根发带懒懒束在身后,修眉长眸,本如月一般动人,可眼波流转,又为那份纯净的雅然添了媚色。
苏棠张了张嘴,却如何都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直直望着他,好久,从喉咙中挤出二字:
“郁殊。”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过后,这篇文就要入v啦,感谢看到这儿的每个读者。
谢谢你们~
第23章
屋子里如被冻住一般。
明明隆冬已过,可苏棠却只觉自己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彻骨的寒。
再难前行半步,她只是僵立在那儿,如溺水之人,微微仰着头看着眼前的男子。
苏棠没想到自己会再见到郁殊,更没想到……那个她亲眼看着在自己怀中断气儿的人,而今好端端的站在她跟前。
张了张嘴,却哑然失声。
“去哪儿了?”终是郁殊打破静默,侧身望着她,眸中漆黑难明,尾音却微扬,带着丝嘲讽,“隔壁?”
苏棠仍旧怔愣:“你……是谁?”
郁殊微顿。
“阿郁还是……”他们太像了。
郁殊沉吟片刻,拿出一叠银票,递到她跟前:“这些银两,是你照顾他的酬谢。”
照顾他……
这个“他”是谁,二人皆知。
他是郁殊,不是阿郁。
苏棠垂眸,看着他手中拿厚厚一沓银票,目光却不觉落在他的手指上,如白玉苍白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隐藏在广袖下。
郁殊道:“你……”
苏棠却已抬头,再次落在他的眉眼上,声音讷讷,夹杂着茫然无措:“你还活着……”
郁殊拿着银票的手微顿:“嗯。”
苏棠长睫轻颤:“你还活着。”
“……”这一次,郁殊未曾言语。
苏棠只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惑,好一会儿才艰涩道:“什么时候……”
“一直。”
一直。
余下的话,全都断在了嘴边。
原来如此,他一直活着,他只是不愿或者不屑于告诉她罢了。
她又算什么呢?不过是他花钱买回去的一个物件罢了,就像一个花瓶、一幅字画,没有人须得向花瓶、像字画报备行踪。
郁殊睨了眼手中的银票,递到她身前。
苏棠复又看向他手中的银票,当初在教坊司,他也是这样,拿着一叠银票将她买了回去,她奉为救赎。
“阿郁呢?”她的声音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照顾良久的少年,第二个对她说“家”的少年,她想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