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眼(119)
因为现在的她,再也没法当做任何事都没发生过地坐在他的副驾上,也再没办法跟他一起借着情侣的名头做着一些只有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事情……
饶是只剩下几天,但对她来说,也照样是种煎熬,煎熬到心都绞着疼……
只不过此时此刻,她却跟个哑巴似的杵着,半句矫饰又或者是作答的话都没有。
面面相觑的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不见她有任何开口的迹象。
叶润绩嘴角微勾了下,像是在自嘲,眸中淬着寒凉的光,冰冷得如一把利刃。
眼见着他唇瓣动了动,似是有话要说,可还是欲言又止。
隔了大半晌的停顿,到底没忍住,最终还是开口了。
声音在空寂中听着坚忍又干涩,带着些许的颓废,试图在挣扎些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啊?”
一句话,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凉意蔓延至四肢百骸,窘迫感在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她,从头到脚,近乎麻痹、
直截了当地把话摊开来,摆上门面来谈论。
就像是有一把利刃,直接明了地挑开了心头遮盖她朦胧的心事的细纱。
外头的天色暗得如深不见底的黑井,男人的脸也隐在半明半暗之中,清晰可见的下颌,以及抿得很紧的唇线、
所以,他现在这是在为年少的自己寻个答案,还是在为现在的自己求个心安理得?
这个忽冷忽热的叶润绩,让祝兴妍猜不透,抓不住。
注视着他,不知不觉地又记起自己那轻贱的身世,以及他要离开的事实。
饶是喜欢。
可到底……可望不可即。
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有口闷气堵在胸口,怎么也抒发不出来。
她几不可察地缓了下呼吸,终是在男人近乎逼视的目光下,轻蔑地弯唇,言不由衷地给出冷酷无情的回答:“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不记得我们是在假装男女朋友?”
决绝的话语,硬生生将男人心头残留的希冀全副摧毁。
只不过,他却还是不甘心:“因为是假装,所以就可以偷亲我?”
一句话,将她噎得死死的。
祝兴妍猛地愣怔住,昨晚在地下停车场轻吻他的画面涌上心头。
所以昨晚那一切,对于喝醉酒的他来说,全都心知肚明的?
倏然间,刚才的否认变得那可笑又无力,就像是睁眼在说瞎话。
无话可说的祝兴妍终是垂下了眸眼,如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野草,认命似的折下了腰。
也不知道现在的局面,到底算是什么。
措不及防间,空荡的车内忽的传出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还来不及反应,视野就已经被覆盖下大面积的暗影,再抬眸的时候,就见叶润绩倾身过来,她被人轻而易举地压住,薄唇便印了上来。
与昨夜她蜻蜓点水式的吻法,大相径庭。
带着极强的报复性,男人近乎贪婪地攫取她微乎其微的气息,吻得力道极重,滚烫又灼热的呼吸纠缠着人,几乎能将女人的面部肌肤熨烫。
祝兴妍下意识地去推他,只是无奈于男女力量悬殊,她压根无法动弹,最后也索性放弃挣扎,任由他攻城略地。
男性的浓烈的荷尔蒙混杂着清冽的气息混在鼻腔之间。
此时此刻她的大脑已经成了一片空白,湮灭成满地的废墟,
暧昧旖旎在狭小·逼仄的副驾驶座位上升腾着,她垂挂下来的双手因为紧张,也牢牢地攥在一块,像是在努力寻找支撑点,却仿佛怎么也找不到。
并没有时间概念,也不清晰到底过了多长时间。
叶润绩的唇开始往下挪移,似是在渴求更多,只是才不过方寸的距离,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克制住充盈在血液中的情·欲,重新回到原位。
无计可施般的,在她的唇角上发狠似的咬上一口,随之有血腥味在两人的唇腔中蔓延开。
这就像是比赛终止的信号灯。
叶润绩终是从她身上起来,好整以暇地坐回原位。
目不斜视地正视着挡风玻璃前的街景,话音喑哑,像是在解释对方才那个吻做出解释:“这是你欠我的。”
“现在还清了。”他借着瘦长手指一摁,给车门解了锁,“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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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残留的那抹疼意,大概两三天后就完全褪尽了。
只是耿耿于怀的心事,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扎根在溃烂的伤疤当中,难以自愈。
弄不清叶润绩强吻她是出于何种目的,或许是报复她擅自违约,又或许是替自己鸣不平,但总是这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而自从那晚过后,祝兴妍就再没见到过叶润绩。
随着身体的恢复,孙美琳也选择在这两天出院,为了避免与叶润绩相遇的尴尬,祝兴妍特意跟同事调换了夜班,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不去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