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这也太会玩了吧，这特么谁顶得住！

憋到连脖颈锁骨都泛起薄粉的尼尔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突然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还好，尼尔想，我还能忍住！

人类还没输！

可没想到他还在努力挽尊的时候，血族大佬摸够了，竟然直起身，从桌上拿起一瓶插着羽毛笔的红色钢笔水瓶。

尼尔：……

弗朗西斯：“我要在你身上画点东西，忍住，不要乱动。”

尼尔：……哦豁。

我完了。

……

接下来的事，据受害者尼某面红耳赤回忆：我当时什么尊严不尊严的都忘了，我就记得我叫的好大声。

对我行凶的男人竟表情冷淡，下手残忍，面不改色！

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他还一本正经研究了起来，真可谓是衣冠禽兽！血族暴徒！令人发指！

当然，至于具体感受如何，受害者尼某不愿意回忆，所以暂不多提，咳咳。

像极了血液的钢笔水在尼尔单薄苍白的身体上，勾勒出一张奇怪的魔法阵。

尼尔咬牙熬完了最后一笔。

尼尔：我说我好了你信吗……

不过，就算面前的身体散发出血液香甜的气息，弗朗西斯的脸上的冷漠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薄唇轻抿，深邃眼窝下的猩红双眸盯着在人体上绘画而成的法阵，像在期待什么。

终于，在魔法法阵形成后，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尼尔忽然觉得有点热。

身上那些古怪的线条一下子烫起来！

“呃！这是怎么回事？！”

尼尔烫伤般发出痛呼，下意识伸手去蹭，却被人一把按回桌面上。

“啊——！”

“好痛————！”

灼烧感越发强烈，尼尔已经忍不住惨叫。

鲜艳的钢笔水像是有了生命，散发出红光，一鼓一鼓勒进尼尔的皮肤里跳动，往他的身体外面吸出什么似的那样用力！

突然，一股白光自尼尔身体里被拽出！月光石般在白中透出亮眼的彩色，瞬间照亮了夜蓝色装饰的偌大书房。

自从白光出现，尼尔身体便不再疼了，他大口大口满头冷汗喘粗气，惊恐的低头去看从一头埋进自己小腹，一头悬浮在空中，绚丽多彩的白色物体。

“这是什么？！卧槽！我灵魂出窍啦？！”

尼尔惊了，他赶紧抬头去看弗朗斯西。

下一秒，却因高贵血族公爵脸上的表情而愣住。

那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是在沙漠遇难绝望的旅人在翻过下一个沙丘，遇到了绿洲？

还是沉浸在黑暗中的人重见光明？

尼尔形容不出来，他诧异地看着俊美血族仰头凝视那团白光时微微颤抖的嘴唇，发着光的狭长双眼。

尼尔甚至觉得，弗朗西斯在感动……感动到情难自制快要落泪，想摸摸那团东西。

可他最后还是没伸手，只是抬手隔开一段距离，朝它隔空轻轻按了按。

既珍惜，又爱惜……

“阿里斯？”尼尔小心翼翼的喊他。

弗朗西斯回过神，淡淡投来一瞥：“你叫我什么？”

尼尔有点怕他：“不能叫你名字吗，那弗朗西斯？”

没想到弗朗西斯竟说：“你可以叫。阿里斯，或者西斯，都可以。”

受宠若惊的尼尔赶紧点头：“那我叫你阿里斯好了，还挺好听的，哈、哈哈哈。”他干笑两声，忙问：“阿里斯，我肚子上冒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我不会死吧。”

“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尼尔的错觉，自从对方见到自己身上冒出来的白光后，弗朗西斯对他的态度温柔不少，虽然还有点不咸不淡的冷漠，但口气软了好几个度。

“我不会让你死的。”弗朗西斯说，然后给尼尔解释，“这确实是你的灵魂，人类与恶魔不同，恶魔没有灵魂，而人类拥有。灵魂又有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各种味道。”

尼尔：“味、味道？”

弗朗西斯点头：“灵魂是恶魔的食物，越是高等的灵魂，越让恶魔趋之若鹜奋不顾身。在永恒黑暗枯燥乏味的生命中，这种灵魂无疑是一盏灯火，一味无法拒绝的上瘾品。”

尼尔似懂非懂。

弗朗西斯狭长血瞳闪过一丝光芒，凝视尼尔。

“这种灵魂的形成非常苛刻，只有经历过难以忍受的痛苦、无法抗拒的离别、在死亡前挣扎无数次，依旧保持希望以及待活下去的顽强信念和坚定善意，才能形成。”

“像蚌里的珍珠，纯白、纯粹的灵魂，也被称为高洁者的灵魂！尼尔.尼尔。无疑的，你已经有了形成这种灵魂的资质。”

“………………”

想到前世最后病死的自己，以及这次稀里糊涂的重生，尼尔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