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锦衣卫盯上后(66)
楚悖看着她挑了挑眉,眸子阴森不带半点光亮。
“我……”萧宝绥看了他一眼,咬着牙扑进他怀里,“我只想让你看我,不好吗?”
楚悖低头,凝视着怀里纤弱的小小一团,唇角几不可见地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轻轻:“是啊,只有我能看你就好了。”
“把你关起来,天底下只有我能看。”
萧宝绥心头一颤,忽然嗅到了空气中卷着的一股血腥腐败的气息。她悄悄抬了抬眼皮,猛地瞥见旁边墙壁上大大的“牢”字。
她小脸儿一白,嫣红的唇微微发抖:他把我带到北镇抚司不会是想把我关起来吧?
“宝儿冷了?”楚悖察觉到怀里的少女有些颤抖,伸手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怎么在抖?”
“里面暖和。”说着,拉着她的手就要进去。
萧宝绥惊恐地挣脱开他的束缚,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宝儿。”
男人回头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萧宝绥定定地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只觉得一丝阴冷的风肆虐地钻入骨缝,侵袭到了骨髓中。
“阿瞒哥哥带我来这做什么?”她咬了咬唇,娇弱弱地皱着眉,宛若西子捧心,“宝儿怕。”
“宝儿不想彻夜陪在我身边吗?”
楚悖步步逼近,萧宝绥心惊胆战地动了动。本想躲,却心一横直接扑进了他怀里:“我害怕,不想进去。”
“宝儿连我都不怕,更何况那些入不得眼的东西?”他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人扯了进去。
萧宝绥欲哭无泪只得跟着,生怕自己再拒绝惹恼了这个祖宗会死在这个鬼地方。
毕竟他现在依然只拿她当个小玩意儿,还没真正地把她放在心上。
萧宝绥想到这,心底猝不及防漾起一团酸意。
她扁着唇,斜眼看了看面前后背挺阔的男人,一股火气直接窜了起来。萧宝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顶着他看过来的诧异目光微微扬了扬下巴:“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牵。”
说完,就越过他往前走去。
楚悖看着那个不知为何突然气鼓鼓的背影,笑着眉毛一挑。他随手捡起颗石子,指间微动,本就昏暗的光瞬时就灭了。
阴风阵阵,哭号声裹着浓重的血腥味飘进萧宝绥的耳朵鼻尖。她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牢里的窗是封死的,连半点月光都透不进来。真真正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怕得厉害,甚至都能听见血液凝固成冰碴的声音。虽然怕,但却赌着气一声不吭,只死死地咬着牙缩到墙边。
楚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夜能视物。他看着墙边那纤瘦的一团瑟瑟发抖,像极了被困在陷阱中的兔子,绝望无措。
“宝儿?”
萧宝绥抿唇,一言不发。
楚悖皱眉,拿出火折子把蜡烛重新点燃。一缕昏黄的光映入她的眼帘。
萧宝绥心里的恐慌渐渐散了些许,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块浮木,紧绷着的心松了下来。
“我刚刚叫你,你为何不应我?”楚悖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瞳仁中全是她的影子。
“我说过我可以的。”萧宝绥低着眸子,觉得自己奇奇怪怪,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蛮不讲理。
楚悖默默地看着不怎么高兴的“兔子”,忽然开了口:“宝儿一直想知道我这道疤是怎样来的吧?”
萧宝绥抿了抿唇,虽然还是没抬头看他,但好奇心却被整个勾了出来。
楚悖见她微微动了动,伸手握住她的手带到自己胸前那道刀疤处。
她指尖一烫,缓缓抬头看向他。
楚悖轻哂:“让我想想应该从哪说起。”他顿了顿,眉眼间带着一抹笑意,“唔……应该从我祖父和父亲死后,留下偌大家业开始说。”
“我家里颇有些钱财,按照祖制,应都由长子继承。却不想我父亲走在了我祖父的前头,白发人送黑发人。祖父伤心欲绝,一病不起。他撑着病体将财产都留给我,不久后也去了。”
“自祖父和父亲走后,家中大房便只剩下我和母亲二人。叔父见我们可怜一直照顾我们母子二人,那时,我把叔父当做父亲般敬重。”
楚悖说着,嗤嗤笑了一声:“却不曾想,我敬如生父的叔父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牲。他在得到我所有的信任后……欺负了我母亲。”
“我那天从学堂回来,看见的就是母亲悬在梁上的尸体。”
“别说了。”萧宝绥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讲述着好像跟自己并不相关的事情,心脏像被人撕扯一般。
“我不想听了。”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哭腔。
萧宝绥只要一想象小小的少年高高兴兴地回家却看见母亲的惨状,就觉得剜心刻骨的疼痛遍布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