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科学家过来洗碗/破云而出(80)
她的话刚说完,手指就被他捏紧。
“没什么,随便说说,”他说,“我不会说谎,也不会骗你,我可以保证跟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我也不会骗你啊,”赵宁静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在她耳边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赵宁静等了一会儿,以为他在闭眸养神,转过去看他,正对上他漆黑明亮的眼睛。
“你不看看手机?”她问。
“不用电脑?”她问。
“不看论文?”她问。
“我第一次见你一动不动地发呆了一分钟上,”赵宁静兴奋地说,“你连思考问题的时候手指都在转笔。”
“我不是发呆。”他终于开口了,“傻子才发呆。”
“是是,那天才眼睛发直是在干什么?”
“在看东西。”
“看什么?”
“看我的心脏。”
赵宁静脸一热,戳着他的胸口,“那你应该看这里。”
他伸手把她抱过来,“那是颗假的,以前我从来不慌张,不兴奋,不激动,安静心率永远是每分钟6070次。”他抓着她的手贴到胸口,他的心脏就像在她的掌心里跳动,“你看,你在旁边,就算我一动不动,心率也过速了。所以你才是我的心脏,你在我就兴奋,发热;你不在我会心悸,胸闷——”
他的声音低哑,说出的每个字都刺激到她的兴奋神经。
她的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耳热心跳地咬住下唇,仰起脸,渴望地凑到他的下巴,发出的声音也带着轻颤。
“别说了你——”
“以前是谁总抱怨的?”
“我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她说着,又伸手去捞他 ,够到他后就将他拉回来,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别离开我。”
“就这样,”他们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用自己的脸去贴他的脸,又重复了一遍,“别离开我!”
吃过晚饭,黎若谷罕见地没坐到书桌前去推公式,也没有看手机。
她早就给他买过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以前过来,总是带着笔记本或是谁的论文。这次除了钱包以外,别的什么都没带。
他罕见地陪她看电视,尽管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赵宁静盯着屏幕上的黑白数独游戏,只觉得眼睛发酸并重影。她翻了个身,头枕着他的胸,屏幕上又出现两个数字。
“很快就好了。”他说完,过了一会儿,又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屏幕上再出现两个数字。
她打了个哈欠,抬起头,把他胸口绉起的睡衣扯平。这一动,似乎挡住他的视线了,他的头偏得远远,继续盯着屏幕,就像里面有钱捡。
赵宁静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学习差了,她的专注力维持不到五分钟,这个人玩数独都能忘我地玩上一小时。
看着他聚精会神的样子,她成心逗逗他,手慢慢伸了过去。
“等会儿,真的再等一会儿就完成了,”他说着整个人忽地挪开,她的手也从他身上滑下来。
赵宁静吹着掉到眼睛前面的头发,屏幕里还剩下不少空格,怎么看都不像快完成的。
“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事。”
“什么?”
“男朋友还是更喜欢朴素和内涵丰富型的,”赵宁静瞪着数独,“你们好好相爱吧,我不打扰了。”
她说完脱掉外套,戴上眼罩,滑进被窝里睡了。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一声叹息,跟着一连串的响动,大概是关电视,脱衣服,关灯……
他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搂住她,几声长吁短叹,“真的就快完成了,你个醋坛子……”
她默默地笑了,转过身回抱住他,损失好大的样子,就安慰一下吧。
赵宁静并没有忘记贺敏的那封信。
周末两天,黎若谷都陪着她,却只字不提那封信。
他没看那封信时,态度就是他一贯的冷漠。她或看或扔掉,一副随她处置,他漠不关心的样子。
然而看完那封信,他的态度就转变了,不但保存起来,连贺敏说要给她的东西,他也没给。
不知道是贺敏信里没提,还是他不想给。
她能猜到信里写的是关于他父亲的所作所为,她猜不到有没有更多的,比如贺敏的态度,她更想知道黎若谷的想法。
她能感觉得到黎若谷对她的感情,就像他那时答应她的一样,他从来不做令她不安的事,然而她才更加地不安。
不管是他在旁边翻着手机吃饭,还是并排靠在床头他搂着她,还是在街道上牵着她的手……她望着亲密的他,越来越常出神,疑惑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泡泡吹得越大,就是越接近破碎的时候。
也许突然哪一天,她翻遍整个世界,也找不到一个叫黎若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