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科学家过来洗碗/破云而出(104)
“很紧张吗?”黎若谷握着她冰冷的指尖问。
赵宁静笑着说:“你看起来比我紧张。”
黎若谷不想承认,借着深呼吸来掩饰,结果却是吸了一鼻子的消毒水。
他有些挫败,“我尽量想像成是一个阑尾炎手术,但盲肠本来就是个没用的部位。”可是大脑有点太科幻了,那个神秘、重要、娇弱的部位,被电击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他的手有些抖。
赵宁静反握住他,“你试试放轻松,想想等我们老了,再回忆这一刻,还会觉得好笑呢。”
黎若谷不想自己的焦虑影响到她,就转了话头,“你最希望等会儿你出来后是什么样子?”
心情好起来?彻底摆脱抑郁症状?最好的结果无非是这些。他想。
赵宁静翻过他的掌心,手指划来划去,抬头说道:“我希望出来的时候,已经变了个时空,我们都已经60岁了。”
“那多划不来?这一下就错过太多重要的时刻了,别的不说,婚礼和蜜月不能就这么错过了啊。”
“怕我一下子变得又老又丑,所以失望吗?”赵宁静问。
黎若谷想了想,这种陷阱题,最好不回答,“身为一个物理研究工作者,我要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他又接着说,“你还是想些容易实现的,比如许个愿望,让我无条件满足你的愿望。来,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他用手机的秒表计时,“开始!”
“嘀嘀嘀——”
黎若谷收起手机,“时间到了,想好了吗?”
赵宁静点了点头。
“想要我做什么?”
“出来再告诉你。”
“那你可得想好,无条件满足的愿意,别浪费了。只有生病才有这个待遇。”黎若谷说,“小时候,我生病就意味着,可以不去上学,可以只吃我想吃的,向外公外婆提出的任何要求他们都会满足,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
“你都提过什么要求?”
“每次都一样,”黎若谷低头沉默了会儿,说:“要求在他们家住满一个月。”
赵宁静的手放到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伤感,黎若谷眼睛与她平视,还没来得及确认,她的手已经放到他的肩膀,偏头过来亲到他的唇上。
四周安静得仿佛没有一点声音,耳朵里是对方的呼吸声,嘴里也满是对方的味道,整个世界被隔绝得彻底。
自从她复发以后,就再没有过这么主动的举动,她的感觉神经就像是沉睡状态,他只能忍耐和克制。
当她愿意吻他时,惊喜就像潮水一样涌向他。他不禁有些急切,咬到了她的唇,听到她痛得轻哼。他连忙问:“疼吗?”
她摇了摇头,舔着被咬痛的地方。
他的呼吸一窒,虽然很不合时宜,却控制不了,伸手就把她捞到腿上坐着,箍紧她的腰。
她一坐上来就发现了,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脸颊红到耳根。
“对不起,这么久以来——”她没再说下去。
黎若谷笑了笑,抓起她的手亲了一下,“没关系,延迟的欲望得到后会更美好。”
赵宁静低垂着头,脸更红了,正要说话,徐培宇却走了过来。
“可以进去了。”他对赵宁静说。
赵宁静仿佛很慌张的一样,望着那扇自动滑开的门,徐培宇率先走了进去。
黎若谷发现她忽然发起抖来,抖得很厉害。她抓着黎若谷的手,反复地握了松,松了握,仍然很害怕似的。
黎若谷见她脸上突然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六神无主一样,不禁吓了一跳,“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今天先算了?”
“对不起,若谷!”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哭着说,“在一起这么久,尽管我那么不值得爱,尽管被你爱着是那么幸运,可我也没有对你付出更多,对你更好——”
黎若谷对她这样的情绪失控已经习以为常,捧着她的脸,给她擦着眼泪安慰,“说什么傻话?只要在一起就够了。”
赵宁静的眼泪喷出两行眼泪,拼命地摇头,哽咽着说道:“我爱你,却一直因为自卑和差距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对你好是有目的有心机的讨好,像是非要抓牢你不可。我时常想摆脱这样的心理,不顾一切地去为了跟你在一起而努力,可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就有人出来打我一个耳光,骂我痴心妄想。我知道你不能理解这样的心理,你没有过,也不懂,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不想拥有你,我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是这真的太难了。”
黎若谷心痛地看着她。这就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法?难怪他说什么,她都照做,从来不反对,也从不发表意见。经常让他有在唱独角戏的错觉,以为她对他以及这段感情都很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