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状元郎是我前夫(31)
沈之言抿了抿唇,咽下喉间一口鲜血,“没事。”
他抱着姜妙走了许久,两人的呼吸声在昏暗中相互交缠,心跳声在耳边闷雷一般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姜妙才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外面,竟已是天光大亮。
沈之言不知怎么找到了一间木屋,看起来似乎是山间猎人和农户的临时住所,只是各处已经落满了灰,应是许久都没有人来了。
沈之言面色苍白,他将她放在屋内坐好,便拿着短刀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中多了几块削好的小木板,他取出布条,仔细地将她的手指用布条固定好。
从方才他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姜妙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对,不禁有些担忧。
“沈———”
她刚叫出他的名字,沈之言却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鲜血,随即倒了下去。
“沈之言!”
姜妙大惊,忙上前去想接住他,可这一接,便触到了一手的鲜血。
她怔怔地将目光从手中移到他后背,哆嗦着伸出手去。
满手的鲜血。
原来石门关闭前那一箭,终究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他定是当即砍断了箭杆,而恰好他又身着黑衣,便叫人看不出血迹。
可他竟还忍着痛抱了她这么久!
她慌张地去摸沈之言的脸,却发现沈之言苍白的唇已经呈现淡淡的青黑色。
那箭头竟然有毒!
意识到这一点,姜妙整个人都僵硬了。
“沈之言,你别吓我!”
姜妙多么希望和昨晚一样是虚惊一场,可他微博的呼吸让她很快意识到,沈之言此刻是真的危在旦夕。
她必须得找到解药!
对了,血!
她在地上乱摸,摸到了沈之言的短刀,没有犹豫的往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她将手腕申到沈之言唇边,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他唇上。
“喝啊!”
姜妙咬牙道,她知道自己的血特殊,可这到底不是万能的解药,但此刻,她只能寄希望于这血有用。
血滴沿着他的唇线,渗进沈之言的口中,片刻,姜妙有些支撑不住地晃了一下。
沈之言的胸口逐渐平稳了下来,姜妙有些喜色,知道自己的血发挥了一些作用,可她不敢大意,知道沈之言现在情况危急,必须得到急时的救治。
她试着去抱沈之言,可她的力气太小,身量也比他矮,根本不可能抱他下山。
她急得四下看了一下,发现草屋内有一块半人长度的木板,转目一看,又发现窗边挂着几捆粗绳。
姜妙眼前一亮,忙取下长绳,从木板的几个虫蛀空洞中穿过,狠狠地打了几个死结。
为求牢固,姜妙用了全身的力气,不小心扯到断指,又疼得她龇牙咧嘴。
来不及去管伤处,她回身将沈之言拖到木板上,用绳子绑住他的腰,将他牢牢固定住。
即使他膝盖以下依旧拖在地上,可姜妙知道,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将剩余的绳子一根系在自己腰间,两根分别从自己的肩头穿过,随后用手握住绳头,缓缓地将沈之言拖出屋子。
山间不平稳,到处是小坡土坎,姜妙拖着木板走了十余步,肩头的绳子摩擦到她的伤处,绳上顿时红了一片。
她几乎是发狠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挪,遇上土坎,便先将木板放下,自己跪在泥土上,一点一点将载着沈之言的木板挪下来。
半晌,她的手心已经被粗绳磨得发红,姜妙一边往前挪,一边忍住不掉眼泪。
她一向很娇气,可现在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哭,沈之言现在就靠她了。
今日天气格外冷,山间小路旁,花草已经上了一层冰霜,少女被冻得直打哆嗦,良久,发丝和睫羽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白霜。
她回头看了沈之言同样结霜的青丝,不禁苦笑,她若真的活不过二十岁,那她也算....和沈之言共白头了吧。
身后的沈之言忽然发出一声呓语,姜妙一怔,忙放下绳子来到他身边。
“沈之言,你说什么?”
姜妙跪坐下去,将头凑到他唇边,听见沈之言呓语一般道:“放.....”
“放你下来?”
她听懂了沈之言在说什么,他要她放下他。
她所做的,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姜妙抬起头逼回自己的眼泪,做了个凶狠的表情。
“不放!”
她继续拉起绳子,于风霜中开始缓慢挪步。
天地间一片霜白,少女消瘦的身形缓缓的在寒风中挪动着,长风吹乱她的发丝,她冻的鼻子通红,可手中的绳子却不愿意放松半分。
身后的木板从霜地上划过,留下两道深深的长痕。
木板上的青年黑衣墨发,双目紧闭,长风若有情,擦过他的眼角时,便能察觉到几分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