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烟火坠落(62)
“不用的,颂先、颂四先生。”雁宁初迟疑着叫住颂司隶,“我住酒店或者去其他朋友那都可以的。”
这里是颂司隶和唐棣的婚房,她绝对做不出让颂司隶离开自己借助的事情。
看出雁宁初的坚定,颂司隶瞥了眼原烈,心照不宣地挑挑眉。
原烈知道颂司隶这是在询问他该不该留下雁宁初,还没等他回应,就察觉到小姑娘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在身侧柔柔地说了句:“颂先生不用担心天黑的问题,我朋友已经来接我了,对吧?”
被小姑娘满怀依赖的说起,原烈瞬间愣住。
颂司隶眸中闪过笑意,找借口退回卧室,留足空间给雁宁初和原烈两人。
颂司隶去了二楼卧室,客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原烈已经回过神,他垂眸看着雁宁初,声音放的很轻柔,和她说道:“宁初,在酒店常住不是好的选择,我不放心。你可以先搬去我外婆那住,那里虽然老旧一些,但里面的家居用品都很齐全。”
雁宁初眨眨眼,“我可以直接搬进去?”
原烈“嗯”了声,又有些尴尬地补充道:“我最近也在那边住。如果你觉得别扭,我可以搬出去。”
“没 * 关系,你不用搬出去。我们在山寨时,也是邻居啊。”雁宁初很认真地看向原烈,让他明白自己没有在勉强。
她信任原烈,也对两人住在一块没有抵触。
原烈凝视着雁宁初,直到小姑娘的脸色微微泛红才收回视线,他牵过雁宁初的行李,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原烈的手伤已经好转,固定的上臂的绷带都拆除,只余下手腕处还裹着纱布,他开车不受影响,两人很快回了原烈外婆家。
看出雁宁初神色疲惫,原烈没有过多打扰,只帮着拿出干净被褥和收整好行李便离开了房间。
雁宁初借助的是老宅主卧,浴室就搭在卧室里,她简单洗漱好后就钻进被窝。
老宅隔音并不够好,门外冷风游移的呜咽声不时传入耳内,但雁宁初却并不害怕,她侧身对着原烈所在的方向,静静地道了声“晚安”。
晚上颂司隶打来电话,刚接通便先问原烈雁宁初住在哪了。
原烈无视对方的调笑,回道:“在老宅。我不放心她自己住其他地方。”
颂司隶啧了声:“我怎么觉得把她放在身边才是你最该担心的。”
原烈沉默了会,回颂司隶:“我不会越界。”
颂司隶听出原烈的认真,笑了笑:“过于认真有时候并不会得到想要的。”
原烈嗤笑一声:“你就是以这个论调惹怒了唐棣?”
颂司隶:“……”
没等颂司隶继续说话,便传来收讯声音,两人同时收起调笑。
原烈沉声开口,问颂司隶:“那两个人的身份查到了?”
“…… 虽然很多资料都被销毁,但是我确实查到了。”颂司隶停顿了下,“当时两个人在伯母别墅附近的山道出了车祸,资料显示似乎是被人追逐。出了车祸后,两人被送往圣安疗养院救治,只有那个小女孩活下来了,但是头部受创,加之亲人过世,似乎是失忆了。”
颂司隶罕有的迟疑让原烈下意识皱起眉,问:“两个人的身份是什么?”
颂司隶语气是未曾有过的滞塞,回道:“雁宁初和她的舅舅雁怀陈。”
原烈攥紧手机,声线苍白地再次发问:“是谁?”
颂司隶明白原烈的意思,他叹了声,将查到的讯息扩展开来。
“因为雁怀陈的离世,雁宁初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周康做了很久的心理辅导。我觉得雁宁初之所以记不得当时的细节,可能也和周康所谓的心理治疗有关系。”
如果继续查下去,也许雁宁初也会受到牵扯,被迫记起她潜意识想要忘记的那场车祸。
颂司隶放缓语气:“原烈,现在很多事已经明了,这么多年,你做的足够多了。没有人会怪你,你外婆临终前的嘱托你已经完成。你可以选择停下。”
虽然原烈从未多提,但是兄弟多年,颂司隶清楚,原烈之所以坚持着寻找当年的线索,除了自己以外,也因为他外婆临终前的嘱托。
当时几个兄弟 * 都陪在原烈身边,老太太临终前大睁着眼睛,用力掐着原烈手腕的场景颂司隶几人现在还能记起。
她用尽所有力气,近乎压迫一般要原烈记着她的话:“找出你妈妈的死因,替她报仇!”
老太太不明白什么是抑郁症,她认准了自己的孩子不会自杀,一切另有隐情。
这成了她的执念,所以也将它传给了唯一的外孙。
早些年,原烈被这股沉重的枷锁压着,心里翻涌的愤怒甚至无法克制。所以在宴会上,见到外婆口中相关人士的周康,又听到他以抑郁症为谈资和人社交时,才会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