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澜(40)
我忽然心生一计,让陆老板和蒋薇琪表面厮混起来做给别人看,特别是霍锦君和梁源财,让她被三重夹击后,孤立无援,更好收拾了。
陆老板微微颔首,似笑非笑地问我,就不怕他跟蒋薇琪假戏真做吗,你放心么。
不晓得他的试探是哪一种,我只好很正经地说,我相信他,信任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还兴致昂昂出谋划策,让他引得蒋薇琪心猿意马吊起她的胃口,断了梁源财那边的后路,再把她从天上摔到地上去……
我顾着讲陆老板该怎么勾搭她,一时也没注意到他的神态,回神才发现他脸色沉了些。我便先发制人兴师问罪,问他是不是故意装出这种不情不愿的样子,其实心里偷着乐,巴不得有个机会玩女人了。
他不露声色地看着我继续表演一会儿,突然重重吻住了我呶呶不休的嘴。我怕引火上身假意装头晕的后劲来了,便闭上眼睛在他身上择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养神了。
他无奈叹息一声,把手臂调整到了我的头下来,让我怎么舒服怎么枕。他来我房间守着我,就做好了当枕头的觉悟。
他最后用左手搓了搓我的脑袋,评价我这丫头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于是我拍陆老板马屁说,我是狐狸的话,他就是我背后威武的那只老虎,给我撑着腰,才能让我成天狐假虎威。
关爱
我最近风水委实景气,见我在公司争气,老爷子对我委以重任,又抬了我一层,让我管上更多的事。没有动向的霍思庄最近也被看重了一些,再次升位了。我们两个的势头一时均衡了不少。
咱俩步步高升,偏偏霍锦君不知怎么得罪了老爷子,听说在书房里被重扇了一巴掌,站不稳跌倒后头还磕到了桌角上去。
这一顿争执不算小,家庭医生都挺不住了,把近来本就身体保养不稳的老爷子气进了医院。
她那才是真正的大小姐脾气,仗着从小得老爷子头一份疼爱,有时候目中无人得很。估计是我露了钻戒项链,她为陆老板急慌了,不知高低又言重起来顶撞了老爷子。
我和霍思庄那时趁热打铁,赶紧去了医院殷勤服侍一家之主。我们一副相亲相爱的姐弟和睦样,看起来很孝顺省心,又汇报了一些公司上的好事,让老爷子对我们顺眼了关怀不少。
霍锦君来了以后,老爷子暂时还不想见她,吩咐把人晾在外面。但晾人对霍锦君来说压根没什么用,谁拦得住她作威作福的拗脾气。
不过霍锦君自顾自地进来了,没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态度倒是正儿八经的,同样围在床边仔细周到地服侍起老爷子来,却还是屡被无视了。
霍思庄做戏是由内而外的,对一家子从头到尾都是恭敬友爱的模样,从没露出过什么不好的马脚。他即使被欺负忽略,即使干坏事被质问,当面向来伏低做小,不迎面得罪任何人。
不像我在老爷子看不见的视线里,撇撇嘴,尽情用一种你怎会落得如此的神色挑衅霍锦君,做足了某人过去得意洋洋的嘚瑟劲儿。因为她被打了的事真不是夸大其词的,一边脸侧微红明显肿着,额角处也贴了一块儿纱布。
霍锦君冷眼回盯一下没空和我较劲儿,只顾提起乖巧的笑容聚精会神讨好老爷子,老爷子的身子和老脸冷淡往哪儿转,她便换位置到哪儿,难得一副有点儿精怪的涎皮赖脸样儿。
约莫是我和霍思庄如今的壮大,已使她不敢再任性妄为了。
老爷子最近似乎真不待见她。
后来我凑过去挤开了霍锦君的时候,他见了我反而和蔼笑呵呵起来,又顺势拉我到跟前儿坐下,便慈祥握住我的手亲热说话。讲起我一直是家里最让人省心的孩子,从小到大都独立,还从不怨不怪他,他几世修来的好福气,得到我这个女儿。这些年他忙碌管不过来疏忽了我,心里也是很亏欠我的,他呀,对不住我。
十几年了,老爷子终于有所变化的重视我了,哪怕只是因为气霍锦君而正眼相待一次,起码向我说出了一句我等了很多年的道歉。
我忽然变成了一个感性而天真的小女孩儿,轻易就被老爷子露的一丢丢软语攻了心,不能自己地红了眼圈。
我动容后第一次把头依偎到老爷子的瘦肩上,一边儿眨着眼睛不想泪流下来,一边擤鼻轻唤他一声爸。
老爷子老气横秋嗯一声,缓慢拍打拍打了我的背。
这一次我控制泪的溢出,并不是在做戏,我不希望他们看见我这种得到一些关爱,便沦陷的可怜模样。即使他们更可能以为我是在上演父慈女孝的戏,我也一点儿都不想让他们看见我那真实的一面。